17·幽靈船的故事(第5/8頁)

“真是不可思議。說下去,說下去。”鐘志誠聽得津津有味,連連催促。

黎正把思緒拉了回來。

“設計墳墓是他的第一單生意,他的第二單生意是為一個女演員設計她新買的房子。女演員很挑剔,把他的設計批得一無是處,最後一分錢都沒付。但是……”黎正停頓了一下才說下去,“很有趣,左量在書裏提到她的時候,倒沒有破口大罵,他稱她為‘黃鸝鳥’,說她的嗓音很好,還說當她的聲音從大堆的絲綢裏冒出來的時候格外動聽。志誠,你能聽懂這句話嗎?”

鐘志誠大笑。

“哈哈,大堆絲綢裏?她正好躲在一床絲綢被子裏叫他?”

“哈哈,我就是這麽想的。”黎正也大笑。

羅惠白了兩人一眼。

“你們兩個好無聊,Joe,快說下去。”她道。

“他在後面也提到這位黃鸝鳥小姐,在幽靈船上,他譏諷黃小姐老了很多,過去像橘子肉,後來就像橘子皮了。”

“哈哈,看來左量也就是個普通的男人嘛。”這個話題讓鐘志誠眉飛色舞。

“沒錯,”黎正止住笑道,“在這本書裏,左量對自己的兩性關系寫得很模糊,但我認為黃鸝鳥肯定跟他有關系。她後來帶著兒子和丈夫一起上了幽靈船,應該也是受了金幣的誘惑。”

“左量是29歲那年遇到黃鸝鳥的,那是1983年,也就是信文出生的前一年,”鐘志誠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你剛剛說,你懷疑左量是信文的親生父親,難道,你是想說,黃鸝鳥是她的親生母親?”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那年碰到的不止黃鸝鳥一個女人。我認為他的第二個女人才跟小朋友有關。”

“不要叫她小朋友好不好?我的信文是個很誘人的小女人。”鐘志誠笑著反駁。

“我怎麽沒看出來?我覺得徐子倩更有女人味。”黎正訕笑。

“徐子倩?她們兩個有本質區別。徐子倩像礦泉水,渴的時候喝一口,喝了也就喝了,可信文就是一泓清泉,我就算渴了,還舍不得喝,因為太稀有。算了,跟你這大咪咪愛好者沒有共同語言。其實Linda……”鐘志誠把目光轉向羅惠,後者正虎著臉瞪著他,他連忙改口,正色道,“Joe,左量遇到的第二個女人是誰?”

黎正大笑,隨後說:

“實際上是,左量自稱迷奸了一個近親的未婚妻。他把這個女人稱為紅,還說這個女人美麗驕傲又任性,從來就沒給過他好臉色。所以,他要教訓教訓她。在這個女人結婚前夕,他以送結婚禮物為名把她騙到了某個地方,給她喝了迷藥。等紅暈倒了,他就……”黎正攤攤手,微微一笑問道,“怎麽樣?我給你念念左量寫的隱晦床戲吧。”

“還等什麽?”鐘志誠興趣盎然。

黎正在電腦上找到他想要的那段念了起來:

“假如有人問我,是喜歡自然光還是人造光,我的答案是,白天我喜歡自然光,因為身體有尋找光明的渴望,但在晚上我更喜歡人造光,因為目光會渴望尋找著陸點。在白天,把她平放在草地上,陽光或者隱匿在雲層中的自然光會激發我回歸自然的欲望;在晚上,把她放在離台燈兩米遠的地方,正好可以讓我看見她最美的那一側。我不喜歡黑暗,在黑暗中摸索,容易產生不安和膽怯,任何事都應該在微光中進行,一點點光,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遐想。不過,我想得越多,做得越少。我試圖跟時間賽跑,跟自己賽跑,跟上一次的自己賽跑,在奔跑中忘了過去和將來,眼前只有一片光。我說的是微光,既不是自然光也不是人造光,而是一小片未知世界照在心裏的光―Over。”

鐘志誠微笑著輕輕鼓掌。

“很精彩,但也夠隱晦的。”他道。

“一般人能看懂嗎?”羅惠輕輕搖頭。

“志誠,分析一下,這段話你怎麽看的?”

“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他都試過了。他跟那個女人至少做愛三次以上,但他的性能力沒有自己期望的那麽強,他為此很困擾,所以不斷鼓勵自己比上次好。他希望時間更長,自己更強壯。那個地方,應該有一片草地,臥室有台燈。呵呵,他不覺得他僅僅是在性交,他覺得他是在做愛,也就是說,他對那個女人未必僅僅是憎恨,應該也有愛。他很不甘心她成為別人的女人―這是我一個男人的看法,我們問問Linda。”

“Linda,你怎麽看?”黎正笑著問。

羅惠想了想道:

“我覺得,他不斷提到光,又說他不喜歡黑暗,說明在他心目中,他希望這段關系是光明正大的。他在努力美化他跟那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和自己的行為,也享受這種幻想帶來的好感覺。我想,如果他有這種企圖,應該說明他是很愛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