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黑夜行者的危險岔路 Chapter 16 被脅迫的德克斯特(第2/7頁)

東切維奇。

那個黑影?當然,是德克斯特。

我的臉沒有顯現,但確定無疑。德克斯特的背影,他十七美元剪的頭發,德克斯特可愛的黑襯衫的領子在德克斯特漂亮的脖子上翹著。

我的失望感一掃而空。這是段全新的視頻,我開始前所未有地急著想看它。

我看著德克斯特站起來看看周圍,讓人高興的是,他的臉仍然沒有對著鏡頭。這孩子真聰明。德克斯特走出畫面,浴缸裏的物體輕輕動了一下;德克斯特又回來,拿起了鋼鋸,鋸條嗡鳴,胳膊舉了起來。

黑暗。視頻結束。

我靜靜地坐著,呆了好幾分鐘。走廊裏有一陣聲音。有人走進實驗室打開抽屜,又關上,然後離開。電話鈴響了,我沒接。

是我。就在YouTube上,活靈活現,盡管帶點兒小顆粒。這段內容讓我全身發冷。這超過了我大腦能處理的程度,我的思緒在轉圈,就跟循環播放的電影片段似的。是我,怎麽可以是我?但的確是我。我得幹點兒什麽,但我能幹什麽?不知道,但得幹點兒什麽,因為那是我。

事情變得有趣了,是吧?

好吧,是我。顯然,浴缸上方藏了一個鏡頭。韋斯和東切維奇曾經用它來完成他們的裝飾性作業。當我去的時候,鏡頭還在那裏。也就是說,韋斯仍在那裏。

可是不對,不是這麽回事兒。把鏡頭與電腦連接,再放到網上是超級容易的。韋斯有可能在任何地方拿到錄像發給我。

我,寶貴的隱姓埋名的我,無比謙虛低調的德克斯特,喬裝改扮的德克斯特,從不想讓他的傑作大白於天下的德克斯特。由於討厭的媒體對整個事件包括德博拉被刺事件的關注,我的名字肯定被提到過。德克斯特·摩根,法醫專家,差點兒斃命的女警的哥哥。只需一個鏡頭,一段晚間新聞的解說,他就能輕而易舉地知道我。

我胃裏有一團冰涼而討厭的東西在膨脹。這麽容易就可以弄清我是誰,我是幹什麽的。我一直以來都太自以為是,以為自己是叢林中唯一的老虎,卻忘了假如只有一只老虎的話,獵人很容易找到它。

他找到了。他跟著我,並拍下德克斯特遊戲的情景,全在這裏了。

我的手指顫抖著按動鼠標,又看了一遍視頻。

還是我。就在錄像上。是我。

讓人高興的是,我終於從曾經好使的大腦背後聽見了一個小小的聲音:“鎮定,德克斯特。”好吧,鎮定。我深吸一口氣,讓氧氣對我的思維發揮它神奇的作用,或者說,死馬當活馬醫。

每個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德克斯特最擅長兩件事兒:用電腦找人和東西,然後把他們幹掉。錄像發到互聯網上?太棒了,這給我省了好多事兒,再好不過了。我幾乎已經感覺到了某種假裝的快樂或跟它類似的感覺。

是運用邏輯的時候了,開動德克斯特冰冷而強大的腦力來攻克問題吧。首先,他要幹什麽?他為什麽這麽幹?顯然他等著我給他個反應,不過會是什麽呢?最明顯的是他想報復。我殺了他的朋友——同伴?愛人?不重要。他想讓我知道他知道我幹的事兒,還有……還有……

還有他把視頻發給了我,而不是別的會對此采取措施的人,比如庫爾特警探。這意味著這只是個私人挑戰,而不是要公之於眾,起碼目前還沒有。

除了它已經被公布了——它被放在YouTube上,有人會看見,這是早晚的事兒。那意味著有個時間因素。他在說什麽?“在他們找到你之前來找我吧?”

好吧。然後像老西部片那樣把我結果了?還是想折磨我,讓我疲於追捕,直到我不留神犯了錯誤?要麽就是直到他厭煩了遊戲,把整個事情向晚間新聞抖摟開?

換作普通人,這些足夠讓人聞風喪膽了,但德克斯特是用更堅固的材料做成的。他想讓我試試能不能找到他,但他不知道我是找人專業畢業的高才生。我只需用到我謙虛的自我評價的一半功力,就能比他預想的更快地找出他。好吧,要是韋斯想玩兒,我奉陪。

只不過要用德克斯特的,而不是韋斯的遊戲規則。

“事分輕重緩急,首要的先來。”這是我的座右銘。既然我這會兒正對兩耳之間的那部分結構感到有些力不從心,我便從座右銘裏汲取了點兒力量,調出警局關於布蘭登·韋斯的档案。

沒有太多信息:有一張他付過錢的停車罰單,還有旅遊局對他的檢舉。他沒有被發過通緝令,駕駛證也沒有任何違法的地方,也沒有攜帶任何秘密武器,比如鋼鋸。他的地址我已經知道,就是德博拉被刺的地方。我稍微再深挖了一下,發現了他的一個舊地址,在紐約錫拉庫紮。在那之前,他一直生活在加拿大的蒙特利爾。一番查找下來,我發現他仍然是加拿大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