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報復 第04章 小鎮兇殺(第2/4頁)

他先告訴了他有關卡車的一切信息——1971年產雪佛萊輕便貨車,白色,帶有茶色銹斑,座位上有一個槍架,緬因州車牌,號碼是96529Q。他把這些情況用對講機告訴正在值勤的部下(只有三個人,安迪在法庭作證),並且告訴加馬奇太太,他一有消息就通知她。他並不很著急,加馬奇喜歡喝啤酒,玩保齡球的時候更是如此,但他並不傻。如果他喝多了,覺得開車不安全,他可以睡在某個玩球夥伴家客廳的沙發上。

然而,有一個疑問:如果豪默決定留在某個球友家,他為什麽不給他的妻子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呢?他不知道她會擔心嗎?時間很晚了,也許他不想打擾她,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龐波想,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打過電話,而她睡得很沉,沒有聽到,在她的臥室和放電話的房子之間有一扇關著的門。在這個可能性中,你必須附加一個條件,即她呼嚕打得震天作響。

龐波向心神不安的加馬奇太太道別,掛了電話。他認為,最晚今天上午十一點,她的丈夫就會回家,他一定滿面羞愧,宿醉未醒。那時,加馬奇太太會狠狠罵老家夥一頓。龐波自己也會諷刺他幾句。

加馬奇太太打完電話一小時後,他覺得自己的分析有些不太對頭。如果加馬奇在一個保齡球友家裏過夜,龐波認為,這應該是第一次。否則的話,他妻子自己就會想到這種可能性,至少在給警長辦公室打電話前會多等一會兒。這時,龐波突然意識到,豪默·加馬奇太老了,他不會改變自己的習慣的。如果昨晚上他在什麽地方睡覺,他以前應該這麽做過,但他妻子的電話表明沒有。如果他以前能開車回家,那麽昨晚他也應該能這麽做。……但他沒這麽做。

這麽說老家夥總算學會了一種新習慣,他想。這種事也時有發生。也許,他就是喝多了。他甚至可能和平常喝的一樣多,但卻比平常更醉。他們說的確有這種情況發生。

他試著忘記豪默·加馬奇,至少暫時忘掉他。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而他卻坐在桌子前,手裏擺著一只鉛筆,想著那老頭兒開著他的貨車在什麽地方。這個老頭兒一頭白發,剃得很短,還有一個機械手臂,他是在釜山失去真手臂的,那時,現在大多數當警察的越戰老兵還在尿布上拉黃屎呢……算了,想這些沒有用,它既不會幫他完成該做的工作,也不會找到加馬奇。

但是,他還是走到舍拉·布裏阿姆的小屋,想讓她和諾裏斯·裏傑威克聯系上,想問問諾裏斯發現什麽沒有,這時,諾裏斯自己打電話進來了。諾裏斯這一舉動加深了龐波的不安,一陣涼意穿進龐波的全身,使他感到有點兒麻木。

他嘲笑那些在廣播節目中大談心靈感應和先知的人。暗示和預感成了人們生活中的一部分,當他們使用暗示和預感時,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而誤以為是心靈感應和先知,他嘲笑這些人的這種做法。但是,如果問他,那一刻他怎麽想豪默·加馬奇的,龐波會回答:(當諾裏斯打電話進來時……啊,那時我開始知道老頭兒要麽受重傷、要麽死了。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諾裏斯恰巧在35號公路的阿森特農場停下,這是離“家鄉公墓”南面一裏的地方。他甚至都沒想豪默·加馬奇,雖然阿森特農場和豪默家相距不到三裏,另外,如果昨晚豪默從南巴黎安正常途徑回家的話,他會經過阿森特農場。諾裏斯認為,昨晚阿森特農場不會有人看到豪默,因為如果他們見到的話,豪默十分鐘後就會平安到家。

諾裏斯在阿森特農場停下,是因為他們有三個鎮上最好的路農產品攤。他是那種喜歡烹飪的單身漢之一,他對新鮮的甜豌豆有一種強烈的喜好。他想知道阿森特農場什麽時候有賣的,順便問問,阿森特太太是否看到豪默·加馬奇的貨車。

“你知道,”阿森特太太說,“這真有意思,你會問這個問題,因為我的確看到的,昨天晚上很完的時候,不對……我現在想起來了,應該是今天早晨淩晨,《約翰·卡爾森》還在放,但快到結尾了。我去取了一碗冰淇淋,看了一會兒大衛·英特曼表演,就上床睡覺了。這些天我睡的不太好,而且馬路那邊的那個男人讓我很不安。”

“什麽樣的男人,阿森特太太?”諾裏斯問,突然感興趣起來。

“我不知道——就是某個人。我不喜歡他的樣子。我甚至看不清他,可我就是不喜歡他的樣子,怎麽會這樣呢?我知道,這聽上去不太好,但那個瘋人院離這兒並不太遠。另外,當你淩晨一點看到一個男人獨自在馬路上時,誰都會覺得不安,即使他穿著套裝。”

“他穿著什麽樣的套裝——”諾裏斯開始問,但這沒用。阿森特太太是個喋喋不休的鄉下老婦人,她自顧自的說下去,完全不理諾裏斯·裏傑威克。他決定讓她說完,同時盡可能收集有用資料,於是從口袋裏掏出他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