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格局 三、發覺自己有些怪異(第4/4頁)

幾個指導員輪流給我上革命教育課,什麽革命友情,團結同志,不要為了情情愛愛的把自己的前途毀了等等等等。

我清楚地聽到一個指導員走的時候和另一個人念叨了一句:“他爸爸是趙清途,地主的兒子,鬧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也難怪。”我聽到了也沒有什麽反應,是的,我就是趙清途的兒子,是地主的孩子,我是又怎麽了?難道地主的兒子就不是人?

我打架的惡果還在延續著,我在隊裏做了深刻檢查,接受了全大隊的批評。而且要深刻反省一個月,這一個月不能參加大隊的任何活動,也不能工作。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飯,必須等大家吃完了才能吃。而大家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怪。

曾經遠遠的看到怡巧,怡巧一看到我就跑開了。也看到過趙德民,他也沒有過來,我也不想過去。我被孤立了……開始有人竊竊私語,議論我的身分,投過來的眼神也都是不懷好意的眼神。

而我母親,居然在這個時候也去世了,她死在工地上,因為母親也是黑五類,必須要參加繁重的體力勞動才能有飯吃,據說是摔了一跤之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我眼淚也沒有了,呆呆的捧著母親的骨灰,按母親的遺囑,一個人將她葬到了我父親的墳地旁邊。那還是我第一次到我父親的墳地上,如果不是父親的墳地旁邊有一顆巨大的銀杏樹,父親的墳地渺小的根本不能讓人發現,只有一個小小的墳包,有一塊石頭橫在墳前,上面用炭灰寫著趙清途三個字,而且也模糊了。

我把母親埋葬完,天就下起暴雨來。昏天黑地,樹葉沙沙作響,密集的雨點就將孤單單的我淹沒了。

我不知道怎麽回去的,一回去就幾乎昏倒在家裏。半天才爬起來。隨後是一場大病,發高燒,渾身滾燙,隊裏的同志有的同情我,給我送了些吃的來,隊長也來看過一次,給我帶了一些藥。但是,這場病足足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然後卻突然的好了。

從此以後,我16歲之前被人監視的感覺又回來了。無論我在哪裏,我都覺得被人監視著,這種感覺很明顯,也很強烈,人越少的地方感覺越明顯。

我覺得我可能是不是因為連續的打擊,讓自己精神不太正常了。

而我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