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最後一躍(第2/3頁)

A正在用力扳動著第一個閘刀,順利放下,而第三個閘刀無論怎樣也放不下去,似乎被卡住了。馮進軍向下看去,見A還在扳動閘刀,大叫道:“來不及了,快走啊!”

A罵道:“你快走,別管我!快!”

馮進軍咬了咬牙,只好也爬上了梯子,眼看就要爬到盡頭,誰知梯子卻從屋頂轟然滑落下去,馮進軍抓住電網,翻身而過,看了看屋頂,心裏暗念了一聲保重,也跳了下去。

A終於將閘刀一腳踹了下去,這個時候,發電機房的鐵門正在被人用力地撞擊著,子彈也突突突突地打在門插銷的地方。A飛快地爬上屋頂,屋頂已經沒有人了,甚至連梯子也不見了。但燈光並沒有熄滅,還是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探照燈的光芒也旺盛了起來,竟也向屋頂掃來。開始有人大喊:“在屋頂!犯人在屋頂!”同時,也向A不斷地射擊。

孫德亮正打開辦公樓的窗戶,半個身子探出窗外,臉上也已經震驚到變形,大喊著:“犯人在屋頂!”手上也沒有停著,不斷地向A開著槍。

A四下掃視了一眼,什麽想法都沒有,猛然退後了兩步,沖著圍墻就跑了過去。

A蹬著圍墻的邊緣跳躍了起來,如同一道異常優美的弧線,在照射過來的探照燈光柱的映襯下,那細密的雨點從A的身上跳躍開,整個世界的時間都似乎慢了下來,子彈從A的身邊劃過,A的目光如此堅定,好像兩顆明珠一般。

王玲雨蜷縮在床上,無聲地哭泣著;孫德亮如同野獸一樣狂喊著,臉上所有的肌肉都扭曲著;張順民近乎瘋狂一樣,向A的方向舉著槍奔跑過來;馮彪在禁閉室的門口,沖著馬三歇斯底裏地吼叫著;徐行良狂笑著從二號樓的地下室中跑出;黑魚面無人色地呆站在二號樓的門口;周八端著槍正要爬上最靠近圍墻外的崗樓。

這個畫面就靜止著,慢慢地前進著。直到整個白山館的地下突然迸發出十萬個驚雷一般的吼叫聲,這畫面才又運行了起來。

白山館地下的炸藥爆炸了。

A跳上了圍墻,一個翻身便跳了下去。他在土坡上翻滾著,向下滾落而去。

周八舉起了槍,瞄準鏡中,A正翻身爬起。周八異常冷靜地說道:“打你的頭,打你的頭!”那瞄準鏡中,那十字的準星,也正跟隨著A的頭顱。

周八的扳機已經摳下去了一半,他正要笑起來,卻感到腳下的地面翻滾起來,頓時將他從崗哨上甩將出去。周八身子一晃,還是牢牢地抓住了欄杆。

有火焰從地下噴了出來,十幾丈高的火焰,掀得白山館劇烈搖晃,正在塌陷著。

所有的燈光再次熄滅,警報聲也戛然而止,但白山館仍然被地下噴出的火焰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巨大且猛烈的爆炸聲從地底下傳來,轟隆隆隆隆隆,幾乎像能把人都撕裂開一樣。

A跑了幾步,再也無法忍受大腦裏劇烈的疼痛,跌倒在地。

但感覺到兩只有力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馮進軍和劉明義滿臉是土,也滿臉是血地架起了A。

A喊道:“快走吧!”

房宇、張慶、豆老板也繞了出來,他們都沒有跑開,這些人互相鼓勵著一前一後地向土坡下方不遠處的溪水邊奔了過去。

黑牙、齙牙張跑在最前面,鄭小眼緊隨其後,緊跟著的是張慶、豆老板、房宇,最後是馮進軍、劉明義和A。

然而大家跑到溪邊,卻沒有了前進的道路。要麽蹚過這條水流湍急的小溪,要麽就沿著小溪繼續奔跑。

A定睛看了一看,他安排王老板讓孫宏布置的船並沒有在溪邊藏匿著。

A笑了一下,說道:“各位弟兄,咱們各自分散吧。劉明義,馮進軍,你們自己走吧,不要帶著我。馮進軍,無論如何,你要帶劉明義找到組織!”

馮進軍眼睛一紅,罵道:“要死就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

黑牙跺了跺腳,向齙牙張嚷道:“齙牙張,咱們的恩怨以後再說吧!後會有期!”說罷就向一側的林中跑去,鄭小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黑牙跑了去。

齙牙張錯了錯自己的齙牙,沖A豎了豎大拇指,嚷道:“日後能活著見到你,必和你一醉方休!”說完,也沿著溪邊跑了開去。

張慶和豆老板互相看了一眼,張慶對A說道:“盡管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但謝謝你!我們就此分散吧!”說完抱了抱拳,兩人也沒入林中。

房宇回頭說道:“讓他們走吧,張海峰,你們跟我來!”便帶著他們繼續向前跑去。

白山館內盡管仍然爆炸聲不斷,但孫德亮、張順民已經跑出了白山館,孫德亮惡吼著:“抓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

越來越多的警衛從白山館路邊的緩坡處滑下,向A他們的方向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