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青盲-灰(第2/2頁)

李聖金頭也沒擡,說道:“定了位,河山堂。”

那夥計說道:“哦,我帶您去。”

李聖金邊走邊說:“不用了。”便越過這夥計徑直走去。

那夥計納悶的回頭看了看,喃喃自語:“河山堂,天天有人訂,今天卻總算有人來吃飯,也是少見。”

李聖金走進位於二樓頂角的一間房,這房間也是古怪,三面大墻,唯有一面留了個不大的窗戶。

李聖金坐在一小圓桌邊,那圓桌不大,只能坐六個人。上面擺著幾幅餐具。

李聖金坐下後,伸手摸了一下桌上的碗碟,有一層細細的浮灰,顯然有陣子沒人來吃飯了,碗筷是一直擺著。

李聖金笑了笑,剛想起身,卻有一人推門進來,穿著一身灰色大褂,戴著一定灰呢子的禮帽。一句話不說,便坐在李聖金的對面。

李聖金見對方壓低著帽子,也不說話,不禁先說了一句:“兄台是進來找人嗎?”

那人沉聲說道:“不找誰,找死的來著。”

李聖金說道:“找死是否要先看清奈何橋啊?”

那人說道:“自然不是十七孔橋。李處長,幸會。”

李聖金見對上了暗號,也沉下心來,說道:“這地方我還第一次來,請問先生怎麽稱呼?”

那人說道:“青盲,灰。”

李聖金哦了一聲,說道:“第一次見面,很是難得啊。”

青盲灰從懷中摸出一張紙來,遞給李聖金,說道:“這是你要的情報。看後燒毀。”

李聖金接過,細細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一包早就備好的火柴來,將那張紙燒了。李聖金說道:“只是給我看看而已?”

青盲灰說道:“有些話要口述給你。”

李聖金說道:“請講。”

青盲灰說道:“張海峰關在一號樓中。是否?”

李聖金說道:“是。”

青盲灰說道:“目前情況如何?”

李聖金說道:“據我下屬匯報,無痛無癢。孫德亮在玩花招,故意不審不問。”

青盲灰說道:“據我們調查,張海峰投敵竊取情報一事,沒有結論。張海峰極可能與重山市共匪最上層的幾名總樁人物有關,如能問出他來。青盲必給您記一大功。”

李聖金輕輕笑了聲:“總是我求你們辦事,今天也總有需要我的時候。”

青盲灰說道:“我知道重山市內向你求情,善待張海峰的人不少,那軍需處張海峰的幾個原下屬,更是以死相逼。你打算如何?”

李聖金說道:“你要知道,白山館並不是我管轄的範圍。”

青盲灰說道:“你需要對白山館孫德亮說,請他善待張海峰。”

李聖金有點為難的說道:“這個。似乎不太好吧。這不是給孫德亮抓我把柄的機會?”

青盲灰說道:“去做便是。孫德亮那邊,我們自有說法。”

李聖金說道:“這張海峰到底是何許人,青盲怎麽也這麽關心他?”

青盲灰說道:“青盲自有青盲的道理。我們要麽繼續合作,要麽我們將情報送給孫德亮也是一樣。”

李聖金說道:“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哪條線上的?”

青盲灰說道:“告辭!”

這灰衣人起身便走,連頭也不回一下。李聖金本想叫住他再說兩句,卻沒有張開口,看著青盲灰走出屋外。

李聖金有些郁悶,覺得自己好像被這些青盲組織的人玩於指掌之間,卻又說不出來什麽地方不對。

李聖金悶坐片刻,琢磨了一下剛才青盲灰所說的字句,正想起身出去,飯店的夥計推門進來,托著幾道菜,吆喝著:“上菜啦!”一見屋裏只有李聖金一個人,納悶的說了一句:“就您一個?”

李聖金說道:“不吃了。結帳。”

按夥計連忙將菜放在桌上,說道:“昨天便有人結過了,還叮囑我們說,務必請客人嘗嘗,說客人如果不吃幾口,再也不照顧我們生意了。大爺,這客房有人長期包著,天天付錢,您行個好,就吃上幾口吧。”

李聖金心裏暗嘆一聲,想道:“這是不讓我立即就走,好跟蹤他們啊。也罷也罷。”

李聖金哼了一聲,說道:“好吧,嘗一嘗吧。夥計,這訂房的客人是誰?平日裏還有什麽人來?”

夥計把飯菜放好,不忘還拿了一幅新的碗筷,說道:“一位姓包的客人。不知道什麽來頭。隔個三五天才來一兩人。”

李聖金問道:“都是什麽人?”

夥計說道:“這個我可不知道,掌櫃的也不讓我問。說是貴客,不要招惹,也千萬不能得罪。”

李聖金問道:“每次點些什麽吃?”

夥計說道:“每次都是這幾個菜,倒也都是小店的拿手菜。”

李聖金說道:“好,你退下吧。”

夥計連聲諾諾,便退下了。

李聖金食之無味,嘗了一口便把筷子一丟,低聲罵道:“別以為我李聖金是好使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