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青盲-灰

二號樓的犯人正準備排隊出去放風,此時見一號樓的犯人大亂起來,也有些躁動。二號樓的看守立即吼叫起來:“不準看!不準動!都老實點!”

劉明義的心咯噔的一沉,他快速的向一號樓的犯人中掃了幾眼,臉上浮現出罕見的焦急。

A睜開眼睛,已經在院外醫護樓中簡陋的手術台上趴著,他一直沒有昏,他一直很清醒,只是他一直禁閉著眼睛而已。A很清楚自己被看守拖到這裏,丟上手術台,然後衣服被護士掀開,露出傷口。

A能夠聽見有女子的聲音,吩咐著其他的人拿救護的藥品。

A把眼睛睜開,看見身邊站著一個醫生,正在給自己治療,A於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個給A治療的便是王玲雨。

王玲雨見A睜開眼睛,又叫了一聲,說道:“不要亂動!要不沒命!”

A竟然不知是笑還是喘氣的鼻子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也一動不動。

那王玲雨忙了一陣,有點驚奇的說道:“竟然沒傷到要害?真夠走運的啊!”

旁邊那護士小雅說道:“王大夫,你剛才不是說估計沒命了嗎?”

王玲雨說道:“這刀傷入口處的確是要害,但裏面是斜著進去的,差了半分才致命,現在只能算是輕傷。就是失血過多。”

小雅說道:“以前那幾人也是這個位置中刀,送來就死了。這次這個人命大啊。”

王玲雨說道:“這個地方的人都是使刀的好手,這種錯誤輕易不會犯。除非是這個人中刀的時候碰巧身子扭了一下,只是碰巧扭了一下?奇怪。”

A閉著眼睛無力的說道:“死不了算我走運,還碰巧沒死嗎?大夫,不能這麽說話啊。”

小雅嚇了一跳,說道:“王大夫,這個人還有勁說俏皮話呢。”

A說道:“最後一點勁了,聽不得你們這麽說話才忍不住,我昏了。”說完脖子一軟,竟然真的昏了過去。

王玲雨上前撥了一下A的眼皮,說道:“哦,真的昏了?你還真夠逗的。”說完放下A的眼皮。

王玲雨又花了一點時間,將A的傷口縫好,並包紮完畢,才叫外面的看守進來。

王玲雨看到看守,說道:“給你們的表填了嗎?”

看守說道:“人死了沒?”

王玲雨說道:“算他命大,盡管是要害,可就是肉裏面偏了半分。只能算輕傷,躺一兩天就沒事了。”

看守將填的表遞過來,王玲雨看了眼,說道:“張海峰?這名字挺熟的。”

那看守說道:“進來前算是個有名的人物,以前軍需處的副處長。”

王玲雨又看了一眼表格,說道:“麻煩兩位通報一下上級。”

A被連拉帶扯的脫了上衣,換了床被子蓋上。小雅給A打了兩針。

帶A來的看守正要走,馮彪就氣喘籲籲的來了,進門就嚷道:“死了沒?”

王玲雨沒好氣地說道:“馮長官,你是想他死還是想他不死呢?”

馮彪見王玲雨也在,微微笑了一下,說道:“當然不希望他死,他死了,我還有點麻煩呢。”

王玲雨說道:“沒死。趴兩天就好了。這個叫張海峰的,是剛關進的吧?”

馮彪說道:“沒死就好。是剛關進來的。”

王玲雨說道:“哦?剛關進來沒有被你教訓幾頓,也是少見。”

馮彪笑了笑說道:“呵呵,孫館長吩咐過,不要動他。結果嘛,我們不審他,他差點被那些共匪要了性命。算他倒黴吧。”

王玲雨說道:“那他豈不是那些共匪?”

馮彪說道:“就算不是,也拖不開關系吧,否則不會進這個白山館,有時候人吧,一犯錯誤就沒有後悔藥吃,這個張海峰,怎麽也是重山市擺的出的人物,不知哪根筋抽了,非要幫共匪做事。”

王玲雨說道:“哦!他幫共匪做什麽事?”

馮彪笑了笑,說道:“王大夫,這些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人沒事就行,那我就告辭了。”

王玲雨說道:“不送。”

馮彪邊走邊說:“王大夫,這些犯人一個個都是狡猾的很,你可要小心。把門都鎖好啦。”

王玲雨說道:“謝了。”順手就將門關上。

王玲雨走到A的床邊,吩咐小雅:“這個人失血過多,給他掛幾瓶葡萄糖水。晚上再給他打一針鎮痛。”

王玲雨話音剛落,只聽床上的A輕聲說道:“王大夫,想知道我為共產黨幹了什麽嗎?”

李聖金從一堆柴火後面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到柴房門邊,聽了聽外面的聲音,將柴房的門打開,快步走了出去。他的打扮,只是一個行走的商人模樣。

往前繞了幾步,便穿過一個小院子,來到了一間偌大的飯館後堂。李聖金沒有停留,徑直上了二樓,迎面碰到一個跑堂的夥計,那夥計見是客人,連聲招呼:“大爺,您是找人,還是定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