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一碗紅塵擺在這裏,請用茶……(第3/5頁)

要等,等到一陽生。

天地在子時,會生就一陽。

而我的身體在此與天地相合,所以,我就竊得了這一縷真陽。

真陽生出來後。心裏會有一種沖動的感覺,要把握住這一縷感覺,讓其處於似動,非動之間。一動一靜之間。這樣,再調到非想非非想,一念將生不生的狀態。

我那個非想,非非想的功夫,就接上根了。

接上了根,元炁自然連綿不絕。

龍虎自然,合濟永順。

一葉先生告訴我,這是道家的不傳之秘。

很多所謂的周天,等等一切,都是以此為基礎的。

而我得了這元炁,下一步就要意守丹田,尋微,攝微,去找尋身體最細微的一個點,掌握它,再以這個點為基礎,一個點,一個點的證。

意守丹田,守的其實是一個極小,極小的點。若用我知道的物理學術語,那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誇克,電子,粒子,或者是比誇克還要小的單位。要找到那個單位,守住它。了解它的全部。這樣,再一個點,一個點的證。

證過了全身,便是一個大周天功的過程。

一葉先生的話是,這個過程,講的如此。實際做起來,卻又極其簡單。而說其簡單,卻又是極難。

簡單是講,這過程無需人做什麽,無需導引。

守住了一個點,有了結果,就會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

整個過程中,最怕的就是所謂導引之術。導引之術是動功,不是靜功。

因為把動功當成靜功來修,從而走火入魔,又或攀上邪道,魔道的人,古往今來真的是數不勝數。

六根大定是修的基礎。

導引,就動了心識了。

就違背六根大定的基礎了,所以,打坐,守丹田也要似守非守的守,不要用意,用意多了,便動了六根。一動六根,修的就不是道,是魔了。

周天功也是如此,並非要人去遍體的導引,無非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過程。關鍵是那個一生出來,才會有後面的東西。

丹田守出來,守出那個細微,其余的細微之物,一一自然而開。

一葉先生最後告訴我,這一靜功的法門對很多修道人來講,是最安全,同樣也是獲益最大的法門。但同樣,這也是最難的法門。

好在我有了無數基礎。

否則,若我以普通人的方式起步來修的話,沒有五到六年的底子,根本合不進天地。更不用提接到一陽生了。

其余諸法,雖然便利,但卻是兇機層層。

稍有一個不小心,就跌入萬劫不復之地,瘋了都是輕的,重的直接就化成魔了。

“世道沒落,人心不古,天地之間,鬼物橫行啊。”

一葉先生望著晚間升起的雲霧,喃喃自語說著。

我看著先生問他:“這話又是何解?”

一葉先生說:“世人重德,重文,重禮,意趣所向高雅,鬼物也不敢到處橫行。可是現在,人心墮落,萬物不歸其位。貓狗之命,貴於人。人命賤於犬狗。綱倫不在,視邪為樂,視惡為歡,男不守英武擔當之男道。女不守賢慧德順之婦道。陰陽不分,混濁不清,是為五濁惡世之時。”

“不過還好,世間總是不缺大德之人。五濁惡世,誓先入,誓先入啊。”

一葉先生朝我玩味一笑,伸手輕輕拍拍我的肩,轉身飄然就走了。

我呆了一呆,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揚聲問一葉先生說:“先生,若我按你說的法子打坐,這入靜之法,又該如何呢?”

遠處,一葉先生高聲頌說:“君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潔,無物堪比倫,教我如何說?”

耳聽這一首小詩。

我心忽然明白了。

領的就是秋月一念。碧空皎潔,無物比倫……

……

我按一葉先生說的法子,在這簡陋的木屋靜室內盤腿端坐。心念秋月當空一念,人唰的一下,就定下來了。

六根大定之後,除去我執,我身非我,我身非他人,我無身,無念,無意,無想,一切皆無,我便是空,空無一物,卻又可容納天地。

良久,良久。

不知何時,忽地一道烈陽般的力量在丹田生起來了。

一時間,心中各種沖動出現。尤其以男女之欲最為重。此時,便要守了,守了這一欲,將求,將不求。守得住,便守住了這天地生就的一陽。守不住,便是空勞一場。

念念回向丹田,意似守非守那一縷真陽,似歸非歸,那一抹極細微之物。

許久之後,身忽然生莫明之快意。

難以形容,難以表達……

巨大的如海浪一般的快意,轟轟烈烈,一波接著一波。

但心卻不可沉淪於此,仍舊要定,要舍了這快意。否則,亦是入魔。

斬去這般快意後,又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