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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華沉默不語,似乎很猶豫。

青江接著說:“請相信我,我不會出賣你的。”

“說什麽出賣啊,教授不是說了嗎,以後不會再和我有什麽交集,我以為這代表著你不會再聯系我了。”

“那是我的自由吧?”

圓華苦笑。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隨你的便吧。但我把話說在前頭,我手頭事情很多,沒辦法隨時隨地接你的電話。”

“彼此彼此。那麽,成交。好了,現在,”青江凝視著圓華,“可以告訴我事故的真相了嗎?”

她用胳膊在胸前比劃出一個叉。“很遺憾,現在不行。”

“喂喂,都說好了——”

“沒有。此時此地還不能說。光聽我的話,教授是無法接受的,百聞不如一見,對吧?最好讓你親眼目睹一下。”

“那我要怎麽做?”

“我會再和你聯系,把時間地點告訴你。沒事的啦,不會讓你等太久。今天晚些時候就會聯絡你。”

“真的?”

“教授是相信自己的,對吧?那麽,也請相信我。”

青江無法反駁,只好說:“好吧。”

圓華的視線又回到球道上,輕輕地“啊”了一聲。青江也望過去,一只球正在球道上滾動著。

“真可惜,兩邊各剩一支。”

保齡球撞上了球瓶,發出嘩啦一聲巨響。投手似乎有了全中的預感,正揮舞著拳頭。但很可惜,球瓶沒有全被撞倒,就像圓華預言的,兩邊各剩下了一支。

青江大吃一驚,看著圓華。

“回見。”她若無其事地說完,小跑著離開了。

青江返回大學。但無論是備課,還是去研究室指導學生,他都顯得心不在焉,時刻留意著衣兜裏的手機,還確認了好幾遍手機的剩余電量。

“是哪位大人物要給您打重要電話呀?”青江正在研究室擺弄手機的時候,奧西哲子問道。這種時候,她的眼睛比誰都尖。

“哎呀,也不是什麽大人物。”

“學生們說了,今天青江老師怪怪的。講課的時候,好幾次重復同樣的話,還一下子就心不在焉了。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別擔心。”

青江心想再待下去只會讓人覺得更加奇怪,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試圖在電腦上處理一些工作,但怎麽都無法集中精神。不單單是因為在等候聯絡,還因為保齡球場上的那一幕一直在他腦海中不停回放。羽原圓華在保齡球碰撞球瓶之前,就說出了還會剩下多少支,而且每次都說對了。如果是專業保齡球選手,或許能在一定程度上作出預測,但也不可能這麽精確。從這個角度一想,之前圓華的某些表現,以及從抓娃娃機裏漂亮地獲得獎品一事,都讓人十分在意。

她究竟是什麽人?她說“還是不知道為好”,可青江越想越放不下。

也許是神經繃得太緊了,睡意漸漸襲來。仔細想想,自從半夜接到圓華的電話之後,他就完全沒有睡過。

青江坐在椅子上,正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是圓華打來的。他急忙接起電話。

“今晚十一點,到有棲川宮紀念公園來。”她說。

“十一點?為什麽要這麽晚啊……”

“我想盡量不讓人看見。而且,只有那個時刻才有最佳條件。”

“條件?”

“來了就知道了。再見。”圓華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青江看看手表,剛過傍晚六點。雖然可以先回家一趟,不過一旦回去,恐怕就很難想出什麽借口在那種尷尬的時間出門了。

桌子上的文件堆成了小山,都是學生們交上來的課題,青江懶得收拾,索性就那麽放著。

就當是打發時間吧,青江想著,把手伸向了文件堆。

和復制粘貼頻頻出現的報告搏鬥了兩個小時,又處理了一些雜事之後,青江才離開學校。他給家裏打個了電話,告訴敬子自己會晚點回去,接著就到常去的定食屋吃晚飯。他慢吞吞地吃了一客刺身定食,結果吃完了時間還不到十點。沒法子,青江又要了杯啤酒,一邊慢慢抿著,一邊看電視。電視上正在念一條新聞,說妻子為了遺產,殺害了年事已高的丈夫。他們結婚時日不長,殺人計劃可能在婚前就已擬定。又是相似的故事,不由得青江不想起赤熊溫泉的事來。對了,中岡沒有再聯系過自己。他肯定上開明大學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收獲?他答應過的,一旦發現了和羽原圓華有關的事情,必定會告訴自己,這個承諾還沒有兌現呢。

喝完啤酒,時間正好。青江走出定食屋,向約定的場所走去。

從廣尾站出來,步行幾分鐘就到了有棲川宮紀念公園。走到由方形石塊壘成的大門口時,電話正好響了起來。

“你在哪裏?”圓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