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對了,我給東京支行的加藤先生打個電話試試。不知道加藤是不是正趕來這裏或是去真鶴警署。”

千塚於是拿起室內電話,請對方轉接光和銀行東京支行。

放下電話五分鐘後,電話鈴響了起來。

“秘書室的加藤先生在不在……什麽,不在?不知道去向嗎?……我是藝苑畫廊的千塚啊……哎,現在正在小田原。行長先生的事情請……”千塚把電話筒貼在耳朵上表達自己的慰唁,“是的。就是說,並不清楚究竟是去了小田原還是趕往了真鶴方向?……如果能跟加藤先生聯系上的話,請轉告一下,就說我現在正在小田原的這一家旅館裏。還有,總行那邊怎麽樣了……啊,是嗎?打攪了。”

千塚放下聽筒,回到修二的面前。

“剛才是東京支行的庶務課長,支行似乎也有很大騷動,支行長以下的幹部都在往這邊趕。還說總行那邊的高層和幹部們也正在急忙趕來。”千塚不安地說道。

“解剖的醫院是A醫院嗎?”修二說了從警察署長那兒聽來的名字。

“沒錯,應該在市區,離這兒肯定很近。對了,為保險起見,我看還是先跟在醫院的縣警察問問情況吧。”千塚再次拿起聽筒。

醫院那邊接起電話,他拜托總機轉接一下現在正在解剖現場的警察。

對方接起了電話,千塚問解剖什麽時候結束,得到答復之後,他又問光和銀行有沒有來人,然後又拜托說,如果東京支行有個名叫加藤的人來的話,請讓他跟××旅館的千塚聯系。

掛斷電話之後,千塚越發焦慮起來。

“剛才跟警察打了電話,說是解剖還得一小時左右結束。還有,光和銀行那邊無論總行還是支行都還沒有人來。畢竟他們也沒這麽快。”千塚說著看看手表。

“是呀,大家一定亂套了。”修二說著,一面頻頻地喝著茶。

修二想了解勝又司機的死因。

根據真鶴警署的專派醫生現場檢查的結果,他的死因尚不明確,只說有一些窒息死亡的特征,外傷一點都沒有,毒殺的征兆也找不到,真令人納悶。

雖然原支行長高森的死因被中原醫師診斷為心臟病突發,可事實上應該是他殺。

高森在造訪普陀洛教東京支部後回來的路上突感不適,然後就跑進了青葉旅館。根據報社記者吉田從中原醫院的護士那裏打探到的結果,醫師此前曾出入過支部。

修二認為,玉野文雄當時與支部的關系很密切,高森既然是去見玉野,那麽投毒者是玉野的概率就很高。究竟是玉野直接投的毒還是指使醫生幹的暫且不管,總之可以認為,高森是在玉野的謀劃下被毒殺的。

假如勝又也是被同種藥物所殺,那又能說明什麽呢?玉野究竟跟勝又一案有無關系呢?這一點務必要弄清楚。假如真的有關系,那就不止是勝又的死了,與花房行長的遇害也會關聯起來。

玉野殺死了花房行長——動機似乎有。玉野跟花房行長的關系復雜而離奇。

把自己和千塚帶到那屍體現場的不正是玉野嗎?為了給壁畫作參考而提議從海上眺望真鶴岬尖端的就是玉野。玉野故意跟無關者一起變成屍體發現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早就在籌劃讓自己去真鶴了不是嗎?

正當修二想到這裏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千塚急忙接起電話。

“是嗎?那麽請轉告一聲,說我馬上就去。”

千塚掛斷電話後立刻就站了起來。

“加藤先生剛到小田原的電車站。已聯系上了,我現在就去。”千塚說,“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加上一句後,千塚匆匆出門去了。

千塚無論如何也想見一面加藤,這也無可厚非。加藤是千塚此前高價賣畫給花房行長時的聯系人,是花房行長的左膀右臂,跟千塚很有交情,是千塚怎麽也得見一面的一人。不僅此前有惠顧,今後也還得拜托人家。

不難想象,此刻光和銀行的有關所有人員一定都亂作一團,畢竟行長的突然死亡實在很意外。

修二又想到聽說這悲痛消息的行長父親——會長花房忠雄所受的沖擊。兒子命喪他人之手,屍體有如風葬一樣被殘酷地懸掛在海岸的斷崖上。犯人殘忍的復仇心可見一斑。接到兒子訃告的花房忠雄會不會想起些什麽?

修二認為花房寬的慘死跟姐夫的意外死亡不無幹系。並且,姐夫的遇害已不像自己當初預想的那樣是被“認錯人”而偶遭誤殺,真相應該跟在奧三河的山坳裏造訪他的生母時所聽到的那些話有關聯。同父異母的兄弟間復雜的關系——就是這件事給生下了包括姐夫在內的數名私生子的花房忠雄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