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懸掛(三)

我聽風幹雞說話的語氣奇怪,於是也低頭看了下去。只見我的左手連帶著手腕上面的一小部分,都沾滿了一種透明狀黏糊糊的東西。那東西還拉著絲,看上去有點像膠水。但是在左手手腕處,卻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東西。

風幹雞拿自己的袖子給我將那些透明的粘狀東西全部擦掉,但是唯獨手腕處的那一個黑色物體怎麽擦都擦不掉。就像是長在了手腕之上一樣。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中毒了?剛才見到這蛇很是怪異,說不定身上真有奇毒。居然能長在人的頭裏,還且經歷了這麽久的時間竟然還活著。更可怕的是,那東西的嘴就好像橡皮做的一樣,我剛剛的感覺是它的嘴越張越大,如果不是風幹雞即使的給我將它清理,難道它真的能將我活活吞掉?於是忙著問風幹雞手腕處是不是中毒了?但是心裏仍然心有余悸。他只是搖搖頭,說道:“如果是中毒,你現在早就像他們一樣死在這裏了。你現在覺得身體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說完還看了看周圍的那些懸屍。

我搖了搖頭,然後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發現手腕和手都還能動,只是微微的有點麻,可能因為是剛才許久沒有活動的原因,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不適了。

風幹雞不說話,只是拿著我的那條胳膊在眼前不停的看著。

“那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有點抓狂了。手腕上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黑色的斑點,而且是你在被蛇咬過之後,身體還沒有任何的異樣,這種時候往往更加讓人提心吊膽。因為完全不知道病症的根源在哪裏。如果只是中毒的話,我想以風幹雞的經驗和應急能力還是能幫我順利脫險的。但是現在是既沒有中毒的症狀,也沒有身體上的任何不適,這反而更讓我感到不安。

以前聽我奶奶給我講過一個事情,說的是他們村裏有一個人叫做尹國強的屠夫,有一次出門走親戚。那時候的路還都是山路,一路上野草叢生,也沒有什麽汽車之類的代步工具,一般都是靠步行,那時候能騎上自行車的就算是有錢人了。

走完親戚回家的路上天已經黑下了。他在路上走著走著只覺得腳下被隔了一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隨後就感到腳趾被什麽東西咬到了。尹國強當時也算是村裏的一個膽量頗高之人。他不慌不忙的就順著腳下的方向,將咬他的那東西提了起來。細看之下,才知道原來這是一條花蛇。花蛇煞是兇悍,被提起之後馬上就又要朝著他咬去,這個尹國強也不是省油的燈,掄起胳膊就將花蛇狠狠的甩在了地上,隨後就是狠狠的踩了數腳。花蛇硬生生的被他踩成了餅子。這人還不算完,將花蛇提起便拿回家烹之了。

回家的時候他看自己的腳傷就是有點紅腫,既不疼也不癢。山間的草蛇往往都沒毒,甚至有好多連牙都沒長。於是他就不再理會了。但是過了七天之後,尹國強就開始全身感到發麻,皮膚不斷的滲出血花。僅僅兩天之後就暴死在家中,據奶奶說:他整個人都成了一個血人了。村裏的人都說他得罪了山間的蛇王,那小花蛇一定是蛇王的信兒,這些東西都是通靈性的,他不該把那個活物打死,更不能將它煮了吃了啊。都說這是山裏的蛇王來索命了!

我想到著,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尼瑪可不是毒性有滯後性吧?過幾天該不會就和那個女屍一樣了吧?還是虵王過幾天也來找我“談心”?這一路走來,我也知道虵國這裏的蛇也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我在心裏祈禱著:蛇哥,小爺我也讓你咬也咬過了,風幹雞那孩子不懂事,一不小心就把你給開顱做了。你可千萬別玩陰的,等我回了山東一定給你多燒點紙老鼠之類的。

風幹雞這時放下了我的胳膊,奇怪的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只是自言自語了一句:“奇怪。”

我讓他看的有點發毛了,於是問道:“小哥,你看什麽?我這手到底能不能保住?不不不,我這命到底能不能保住?”

風幹雞沒有說話,身體一躍便來到了我身後的那具屍體上。雙腿穩穩的將屍體勾住。上半身傾斜到我的身上,準備給我將後面的那東西搞掉了。

大概是剛才一直緊張於那具女屍,我自己都忘記背後還有東西。這東西既不疼也不癢,我甚至什麽感覺都沒有。

風幹雞撩起我的衣服看了看,然後對我說道:“一會可能會有點疼,你忍忍就過去了。盡量不要出聲。你把你的手先抓好旁邊的屍體,一定要抓牢。等會我將你背後的東西切除之後,你身體就沒有任何的支撐力了。”

說完便又將古刀抽了出來。我連忙直接雙手抱住了身邊那具屍體的腿。風幹雞又看了看我,我沖他點點頭,示意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