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醒(第2/2頁)

易先生說道:“僅憑書架上的書你應該還不足以斷定就是我做的吧?況且我只是個心外科醫生,而不是精神科醫生。”舒逸笑了:“我當然不會僅憑幾本書便下結論,還記得我曾經問過易先生,是不是送易老去過醫院?”易先生說道:“嗯,我告訴你醫院也查不出病因,而且不願意收治。”

舒逸說道:“是的,你告訴我沒有醫院願意收治,不過我想你自己工作的那所醫院再怎麽說也不會拒絕接收你的父親吧?”易先生楞了一下:“這確實是我疏忽了。”

舒逸說道:“我也想過,你不是精神科醫生,要做到這樣高難度的催眠的確是不太可能,可後來我回憶到一個細節,你在帶我們來看易老的時候,甚至包括你剛才給易老擦身的時候,你都在避免著與易老的眼神接觸,而也沒有太多的言辭。因為你怕不經意之間會露出讓易老清醒過來的指令,你的一切努力就白廢了。”

“另外,當我向你表明身份的時候,你的表情太自然了,試想任何一個人聽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和國家安全部的案子扯上關系的時候還能夠表現得如此的平靜?只有一種可能,你知道我們會來,並且也知道我們的來意。”舒逸站了起來,走到易老的床前。

舒逸繼續說道:“你做的這一切都讓你孫子易平看在眼裏,不過我卻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讓他心甘情願地為你保守這個秘密,哪怕他的內心飽受折磨與煎熬。你或許不知道,他幾乎每個晚上都會一個人跑進屋裏對著他的太爺爺懺悔。”

易先生說道:“我早就知道這一切瞞不過你,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發現你的一雙眼睛太毒,而城府也很深,特別是和你說話,感覺你的思維很跳躍,飄浮不定,讓人難以琢磨。”

舒逸淡淡地說道:“說說吧,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

易先生說道:“你想一想,能夠讓平兒那麽任性、傲慢的孩子為我保守秘密,能夠讓我這樣一個垂暮之人不惜傷害自己的老父,人想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答案了吧?”舒逸說道:“難道是為了你的兒子,易平的父親?”易先生無力地點了點頭,人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舒逸拉起易老的手:“脫水,幹燥,易先生,這屍斑你倒做得真漂亮。”易先生苦笑道:“舒先生,這一切在你眼裏又算得了什麽?你就不要嘲笑我了。”舒逸說道:“今天是我承諾三天期限的第二天,你害怕了,你擔心我真的能夠讓易先生醒來,擦身這樣的事情原本可以讓別人做的,你是想確定催眠的效果是不是還在。”

舒逸說道:“易先生,還不想讓你的父親蘇醒過來嗎?你難道真想讓他出事?”易先生嘆了口氣,走到床前,扶起易老,易老的眼睛微微地張著。易先生右手握著拳頭,停在易老的面前:“父親,當我數到三,你看到我的手掌伸開的時候,你就醒過來,一、二、三!”易先生右手的拳頭隨著三字的出口,迅速地攤了開來,易老醒了。

易老醒來之後,像是很虛脫的樣子,急促地喘息著。

他用渾濁的一雙老眼,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和面前的陌生人,他艱難地說道:“幾點鐘了你們還不睡覺?他是誰?”他指的自然是舒逸。易先生說道:“父親,他是我的朋友,來看看你。”舒逸說道:“易老先生,你休息吧,打擾了。”易老也不說話,躺下身去,閉上了眼睛。

舒逸三人陪著易先生出去了,謝意走在最後,輕輕帶上了門。舒逸使了個眼色,讓西門留在門口,易老不能夠再出事了。

他們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書房。

坐了下來,舒逸才問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易先生說道:“我兒子易停是醫藥代表,全國各地出差是家常便飯了,一周前他到了雲都省,給我們打來一次電話,說會在雲都省呆上幾天。可是兩天後我們又接到了他的電話,不過打電話的人並不是他,是一個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