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純屬推測(二)

鄧琨吃完東西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又跟著我上樓了。我搖了搖頭說:“你能不能別這麽好奇?這樣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的。”他說:“你就一口氣索性都告訴我了吧,不然我回去晚上會睡不著的。不能說的你可以不說,但關於黃玉,張麗的死,你應該告訴我的吧?我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正色地看了看他:“你真的想知道?”他點點頭,我說:“不管你聽到什麽,我希望你能夠聽了就算了,不能說出去,更不能有別的想法。”他使勁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要讓他真的置身事外很難,從頭到尾他一直都在調查這個案子,為了這個案子,他已經投入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但如果我把整個事情告訴他,我怕他會沖動,甚至有可能會打亂了我的計劃。望著他那倔強而執著的眼神,我終於下了決心,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對他說:“我要說的這件事關系重大,所以你聽了以後一定得冷靜,至於以後怎麽做我有打算,但是你不許參和進來。”我嘆了口氣:“這是為你好,只是我一個人,我還有脫身的辦法,但如果你卷了進來,我真的就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他說:“你就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我抽著煙,慢慢地說:“這件事還得從關心的父母開始說起。關心曾經對我說過,在她十幾歲的時候,他的父親有了外遇,並拋棄了她和她母親,其實她說的並不完全正確,他的父親之所以有外遇,應該是他發現了關心母親有精神病,這也許就能夠解釋以杜家的家世背景為什麽會讓女兒遠嫁到貴州的原因,這樣一個女兒,留在北京會使家族的名譽受到一定的影響,特別是一個重量級的心理學專家,是萬萬難以接受有個精神病女兒的事實的。當然你可以說是我自己的猜測,但我這猜測是有依據的,杜家之所以能夠容忍關德寧拋棄自己的女兒,應該也是基於這一點。他們離婚後,關心便和母親一起走了,去了哪?應該是去了北京,因為她們能去的只有北京,但到了北京,她並沒有享受到那份骨肉親情,反而,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杜家根本不認這個女兒,所以這應該就是連醫院都不知道她的來歷的原因,可十幾年來的醫療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不是因為杜家一直支付著這筆費用,她早就被醫院給扔了出來,而不用她自己偷偷地跑了。”鄧琨聽我這樣解釋,點了點頭:“這樣說倒符合常理。”

我續上支煙:“但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女人雖然有精神病,但卻擁有一流的智商,她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去怨恨,去詛咒關德寧,她甚至一心想著如何去報復他。她自幼就開始接觸心理學,對人性的揣摩已經達到一定的水平,她把心理因素做為了她實施報復的突破口,只要在她沒犯病的時候,甚至就算是犯病的時候,她都沒有放松過對心理的研究和對心理學的探索,所以當她無意中聽到陸亦雷和吳老談到‘置入性催眠’的時候,她能夠聽得很認真,她找到了一把鑰匙,就是打開復仇之門的鑰匙。由於她當時的那付肮臟模樣,陸亦雷並沒有立即認出她就是自己的小姨,而她則很及時地抓住了機會逃跑了。”

“她跑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利用催眠致使關德寧出現幻覺,從而殺了自己的後來的老婆和兒子,這件事本來就是一件瘋狂的事,所以後來關德寧真的瘋掉了也很正常。”

“她出來後生存是個問題,她能夠依靠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女兒關心,另一個而是在凱裏市安寧醫院做院長的杜建林。她找到了杜建林,杜建林雖然知道她做了什麽,但出於兄妹的感情,杜建林幫助她維持了生活,但做為一個母親,她放不下關心,於是她來到了貴陽,但我不知道為什麽,她和關心竟然沒有相認,而是隱瞞了真實的身份,到了我們的中心來。現在我想,或許是她犯病的時間越來越頻繁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去找關心,她不希望關心看到有這樣一個母親。”我喝了點茶,繼續道:“我開始一直以為,殺人只不過是她泄憤的行為,但後來我發現,她竟然也是受害者。”鄧琨笑了笑:“哥,你純屬是推測,怎麽才能證實你的推測是事實呢?”我說:“現在還不能,”我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接著說:“或許將來也不能。”

鄧琨有些不解地問我:“既然杜建林就在凱裏的安寧醫院當院長,為什麽關心的母親會留在北京住院呢?”我看著他笑道:“那是你在安寧醫院根本沒留意,墻上張貼的醫院簡介提到醫院是成立於五年前,那時候關心的母親已經在北京住院了,而且差不多被大家遺忘了。”鄧琨遞過來一支煙,我點上了,然後對他說:“現在你知道又出現一個問題了嗎?”他搖搖頭。我說:“杜家是京城大戶,有名望,有地位,而且有著相當的實力。為什麽杜建林會跑到一個小地方去做個精神病院的院長?而杜家人既然到了凱裏,為什麽幾年之中也和關德寧能夠相安無事?”他不解地問:“為什麽?”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對他說:“今天我說的太多了,你應該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對了,準備下,過幾天我們去凱裏。”他一臉的驚恐:“還,還去啊?”我點點頭說:“你想參和進來那當然得去了,難道你不想知道剛才你問的為什麽到底是什麽嗎?”他嘿嘿地笑了:“去就去,你都不怕,我怕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