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禽獸

安雅的激動表現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畢竟這是她心裏的一個傷疤,要揭開是需要勇氣的。我把她的茶杯遞到她的手中,對她說:“別激動,喝口茶。”她接過茶喝了一口:“她一定對你說是我勾引鄭家其,想以此報復她們吧?”我點點頭,回答她:“是的,但我不相信,所以我希望能夠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事實的真相。”她看著我說:“你真的相信我?”我說:“是的,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你都是不可能殺人的。”我說的是真話,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安雅不是一個沖動而不計後果的人,特別是她的心地善良,只有心地善良的人,她臉上的笑才能夠顯得那樣的陽光。我腦海又浮現出安雅陽光般的笑容,可那樣的笑容現在在她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了。她有些感到地對我說:“謝謝你。”然後她幫我往茶裏續上水,接著說:“鄭家其不是人,是個禽獸。他不僅欺騙了我媽媽的感情,還有金錢,最後還借著酒醉強奸了我。”

我知道,我即將聽到的是關於鄭家其故事的另一個版本。我仔細地觀察安雅說話時的神情,雖然情緒激動但卻真切,她的眼神,面部的細微表情都真實地流露出了她對鄭家其的憎恨,這種憎恨是發自內心的。特別是說到鄭家其強奸她的時候,牙齒咬住下嘴唇,很用力,那種恨意是很深切的。她繼續說道:“我始終不相信鄭家其對我母親的感情,你也知道,我母親在情感方面很單純,除了我父親以外,沒真正接觸過別的男人,所以有人關心她,對她好一點,她就會感動,就會動真心。其實我並不反對母親再婚,但那個人堅決不應該是鄭家其。你應該也知道鄭家其的過去吧?”我點點頭說:“聽你母親說過一點。”她說:“你能相信這樣一個人,長期處於社會的底層,整天無所事事,偷雞摸狗的人會在與母親素不相識的情況下那樣好心地去幫助她,如果說她從來都不知道母親是什麽人打死我也不相信,而且我曾經私下去調查過,母親在沉迷於酒吧的那些日子,鄭家其就經常在母親常去的酒吧裏出沒,他只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適合他出場表演的機會。終於這樣的機會讓他給逮著了。”我問她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母親的時候,她搖搖頭說:“我給她說了,她不信,認為這是我為了讓她離開鄭家其而玩的手段,她完全讓鄭家其給迷住了。後來我畢業以後,主動要求到鄭家其的房地產公司去工作,我提出要給他做總經理助理,他居然答應了,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只想通過接近他,找到他欺騙母親的證據。但他太精明,差不多一年的時間裏都沒能夠發現他的任何蛛絲馬跡,但我的存在讓他很不舒服,他對母親說我整天糾纏他,勾引他,母親聽了很生氣,就把我調離了悅海地產。”我對她說我聽她母親說過這件事,又問她是不是為了達到揭開他面具的目的而真正這樣做過?她很堅定地說:“沒有,我再怎麽恨他都不會拿自己的名聲,母親的名聲和死去的父親的名譽來做砝碼,更不會做出這種違背倫常的事情。”我相信她說的話,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什麽事情應該做,什麽事情不應該做。她繼續說:“直到有一天,悅海的一個關系戶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鄭家其喝醉了,他們把他送到了酒店的客房休息,讓我過去接下,雖然那時候我已經不是悅海的總經理助理了,而且我也不喜歡鄭家其這個人,但我想既然他喝醉了或許有機會從他嘴裏套出一些話來,我也想過也許他對母親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以後也不會再故意地針對他,只要母親喜歡,我也認了。於是我並沒有告訴母親,一個人就去了。”她說到這,喝了點水,眼中的恨意更濃了:“找到房間,房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並沒看到人,突然卻聽到身後房門關上的聲音。我預感到要出事,轉過身去,只看見鄭家其就站在我身後,一臉的壞笑,他並沒有喝醉。我問他:‘你想做什麽?你別亂來啊。’他說:‘你不就想看見我這樣嗎?這麽長時間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嗎?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鄭家其是什麽人。’他說完就撲向了我,把我推倒在床上,我努力的掙紮,可又怎麽能夠逃得過呢?他一邊撕扯掉我的衣服,一邊說:‘你太多事了,你應該乖乖的做安家大小姐,至於我和你媽,我能讓她開心,他能夠給我我所想要的,這樣不好嗎?當然以前我覺得和她在一起只要能夠有錢用,能夠過一種富足的生活就行了,可現在我不這樣認為了,有錢的感覺真不錯,總有一天你們安家的全部都是我的。’他不顧我的反抗,強行的進入了我的身體,我沒有哭泣,我就這樣睜大眼睛看著他,看他那付可惡而又猙獰的嘴臉。事後,他說:‘你可以去告訴你媽我強奸了你,看看她信不信你。’我承認那時候如果手中有一把刀我一定會把它插入他的身體。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恨不得親手殺死他。”她的情緒又激動起來,我輕輕地拉起她的手,對她說:“沒事的,都過去了。”她淒慘的笑了笑:“這之後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可不管我怎麽對母親說,她都不相信鄭家其會做出這樣的事,她覺得一切都是我在搗鬼,我一直在破壞她們的感情,並不惜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清白來對她們展開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