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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在港區海岸,天空有海鷗飛來飛去,日出車站就在左近。
死者是一名年輕女子,被扔在路邊,被路過的卡車司機發現,死因不明。
轄區警局姑且通知了總部,總部聽了大致說明,姑且決定派人過去看看。加藤想,若幹個“姑且”重疊在一起,就派到了自己頭上,真倒黴。
他正吸著煙,西崎回來了,臉上帶著微笑。“他們說咱們辛苦了,似乎在盼著咱們回去。”
“肯定是。這種小事還讓總部的人出面,他們也不好幹。”
兩人上了停在路邊的西崎的車。
加藤租的公寓在大森,西崎住在更靠前的蒲田。只要到了第一京濱國道,就可以直線行駛了。加藤猜測,上司派他們兩人,也許僅僅是因為他們去現場方便,西崎還有車。另外,兩人都是單身,就算大半夜被叫出去也不用擔心家裏人不高興。
“咱們在這裏吃了拉面再回去吧。”加藤沖左邊的招牌揚了揚下巴。
“好啊。”西崎積極響應。這兩人早已習慣了,就算看了死屍也不會影響食欲。
兩人把車停在路邊,走進了一直營業到清晨五點的拉面館。
炸醬面吃了約三分之一時,加藤停下了筷子。“咱倆說說新海美冬行嗎?”
“新海?”西崎面露詫異,“啊,那個女人。當然可以,你還覺得什麽地方有問題?”
“那個阿佐谷的寡婦……不對,就是丈夫失蹤的那個,我去見了。”
“哦?”西崎向後一仰,“看來你還真挺重視。為什麽?”
“不是同名同姓,果然就是那個新海美冬。”
“這又怎麽了?加藤,你不也說這種偶然有可能嗎?”
“唯獨那個女人,讓我覺得絕非這麽簡單。”
“莫非是因為那女人太有魅力了,你遲遲無法忘懷?”
西崎想開個玩笑,加藤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用筷子插住了薄薄的肉片。
“你猜現在那女人在幹什麽?別吃驚,她現在已成了兩家公司的老板。”
西崎聞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用杯子裏的水沖下了口中的食物。“這麽不景氣的世道,居然有人這麽能幹。”
“一個是美容院,現在擁有人氣極旺的美容師,生意火暴。另一個你猜是什麽?原創首飾和銷售,而且聽說在和華屋進行業務合作。”
“啊……”西崎用筷子攪著碗裏的面條,“不知該說什麽了。我不知道這種事情是經常有,還是非常罕見。”
“怎麽可能經常有?就在兩年前,她只是個普通店員,還是阪神大地震的受災者,當時能維持生活已很不容易。為什麽現在會擁有什麽超級美容師,又能和華屋開展業務合作?”
“人家的確做到了,有什麽辦法?這世上確實有些厲害角色,就是與眾不同。”
“問題就在這裏。”加藤用筷子指著西崎,“正因為是這種與眾不同的女人,卻偶然地和兩起案子有關,怎麽都讓人覺得不對。我覺得背後肯定有文章。”
西崎邊吃拉面邊苦笑道:“你想多了,而且,那個……曾我,就是失蹤的阿佐谷的公司職員,那究竟算不算案子還不好說呢。”
“一個大男人消失了,當然是案件。”
“我無法理解這種感覺。”西崎端起碗,歪了歪頭,“加藤,就算有關聯,可新海本來和曾我約好見面,最後也沒等到曾我。你認為她在撒謊?”
“我沒這麽說。”
“怕只有偶然有關系。”西崎開始喝面湯。
加藤不想再說下去了。不論怎麽解釋,也很難讓別人理解自己心中並不清晰的想法。
曾我恭子說新海美冬為她介紹了在華屋的工作,加藤對此也覺得可疑。對於新海美冬來說,曾我恭子僅僅是想給自己送家人照片的人的妻子,在曾我失蹤前與自己從未謀面。雖說曾我是已故父親的部下,但以這種程度的關系,會幫忙介紹工作嗎?
加藤委托杉並警察局的熟人要來了曾我孝道失蹤的相關資料。杉並警察局並未認真調查,只在形式上向新海美冬和曾我的同事詢問了情況,但他們曾去美冬和曾我約好見面的咖啡店調查。咖啡店的人作證,確實見過一名像美冬那樣的女子。
出了拉面館,加藤幾乎一言不發。西崎也沒主動搭話,或許他誤以為自己沒回應有關新海美冬的事,惹加藤不高興了。
第二天下午,加藤坐在位於麹町的咖啡店裏。三點剛過,一個身穿西裝的胖男人出現了。天氣寒冷,那人額頭上卻冒著汗,手拿一個茶色大信封——正是約好的標志。加藤站起身,沖那人點頭致意。
“你是加藤先生?”那人問道。
“是的。冒昧約您,真對不起。”
“沒什麽。關於曾我的事情,我會鼎力協助。昨天打電話告訴他妻子了,她很高興,說警察終於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