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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架子上放著一個小相框,裏面是一張抓拍的全家福照片,看上去和睦美滿,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上小學的兒子站在正中間,後面並肩站著一對夫妻。似乎光線刺眼,三人都眯著眼睛在笑。像是在爬山,不光丈夫,連妻子都是牛仔褲配球鞋的打扮。

照片上的妻子正低頭坐在加藤面前,放在膝蓋上的左手緊緊握著手帕,身穿針織毛衣配白裙子。加藤覺得這身打扮比牛仔褲適合她。

“那麽,您注意到他的樣子有些異常?”

聽加藤這樣問,浜中順子微微點了點頭。“好像想其他的事想得多了,對我的話完全心不在焉……”

就算沒什麽事,這世上的丈夫多半都是如此——這句話到了嘴邊又被加藤咽了回去。他四年前離婚了,沒離婚時也是那個樣子。

“另外,”她又補充道,“回家比以前晚了。以前九點左右回來,最近經常到將近十一點。”

“不在外面過夜?”

“這倒沒有……”

“早上出門有沒有提前?”加藤問。

順子像是剛剛想到似的點了點頭。“確實是。盡管不是經常的,偶爾會比平時早出去近一個小時,說是店裏有準備工作……”

“您還記得這種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順子把手放在消瘦的臉頰上。“好像是從兩個月前。”

加藤點點頭。如果糾纏畑山彰子和新海美冬的真是浜中,倒是符合這番證詞。回家晚出門早的現象,可以理解為是要跟蹤她們或檢查她們的垃圾。

“請問,”順子擡頭看向加藤,目光中充滿膽怯,“我丈夫真的幹了那種事?真的去騷擾店裏的女員工……”

順子閉上眼睛,又一次深深地低下頭。加藤能看出來,對她來說,安定的生活和將來都會受到巨大的沖擊。

她沒說“我丈夫才不會幹那種事”之類的話。看來她隱約注意到了某種異常。

對浜中洋一的房間進行了搜查。想找的東西分為兩類:對華屋女職員進行騷擾的痕跡,和制造毒氣散發裝置的證據。

“咱們換個話題。”加藤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想起沏茶時順子的手一直在顫抖。“上周的這個時候,有沒有跡象表明您丈夫在房間裏做什麽,比如制造什麽東西?”

順子歪了歪頭,眉頭緊鎖。“剛才我也說了,最近他把自己關在屋裏的時候確實多了。我不清楚他在幹什麽。”

“您經常進您丈夫的房間嗎,比如他不在的時候?”

順子搖搖頭。“以前曾因進他的房間被狠狠訓斥過。他說裏面放著客戶寄存的重要物品,警告我絕不能擅自進去。”

“您不知道屋裏是什麽樣子?”

“嗯,幾乎不知道。他真的會非常嚴厲地訓斥我。就在前幾天還發過火,說我又擅自進去了。”

“剛才我大致看了一眼您丈夫的房間,裏面放著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如操作台、老虎鉗、小工具等。”

“他愛好鏤金。他說既然是賣寶石飾品的,也應該掌握一定的技術。”

“鏤金是很精細的活,您丈夫手巧嗎?”

“這個,怎麽說呢,我感覺一般。他讓我看過他做的戒指和胸針,一看就是外行人做的。”順子回答時感覺很納悶,不明白警察為何問這種問題。加藤沒告訴她這些與華屋發生的惡臭事件有關。

“加藤,過來一下。”西崎在屋門口喊道。他正在搜查房間,手上戴著白手套。

“對不起。”加藤說著從沙發上起身,來到走廊上,“發現什麽了?”

“看。”西崎拿著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新海美冬,很明顯是偷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