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3/4頁)

"天哪,不是!"

"你肯定?"

"我當然肯定啦。此外,"托比辯解道。他突然轉過去,臉對著鏡子的她,"你們說的那條項鏈還在!"

"還在……?"

"還在門左首的古董櫃裏。至少,一小時前我離開房子時,它肯定還在那兒。我記得,嘉妮絲叫我注意過。"

"托比,"伊娃說,"誰戴過褐色的手套?"

鏡子上有幾塊小銹斑,托比的臉在裏面有點不自然。

"警察今天下午詢問我的時候,"伊娃說。她身上的每根神經都高度緊張,難以控制。"我沒有說出全部真相。內德·阿特伍德看到了殺害你父親的那個人。我也差不多看到了。有個人,戴著一雙褐色的手套,走進書房,摔碎了鼻煙壺,並殺害了勞斯老爹。你知道,也許內德不會死。要是他不死的話,"托比映在鏡子裏的眼睛微微閃躲了一下,"他就會說出他所看到的。我沒有多少可告訴你的,托比。但我至少可以告訴你,不管是誰幹的,兇手就是你親愛、甜蜜的家庭中的一員。"

"卑鄙下流的謊言,"托比說,但聲音不大。

"是嗎?你願意這麽想就這麽想吧。"

"你……你男朋友看見了什麽?"

伊娃告訴了他。

"你根本沒對格倫說過這些,"托比指出。他似乎因為喉頭發幹而說話困難。

"是的!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說嗎?"

"我說不上來。除非你想要隱瞞神魂顛倒的擁抱,跟……"

"托比·勞斯,你是不是要我過來扇你一個耳光?"

"我明白了。我們越來越粗魯了,是麽?"

"你說粗魯?"伊娃說。

"抱歉。"托比閉起眼睛,緊緊抓住壁爐架,"但你不明白。伊娃,這叫我難以忍受。我告訴你,我不想讓我母親或我妹妹被人提到說與此事有關!"

"誰提到你母親或你妹妹了?我只是告訴你內德可以作證,還有可能伊維特·拉杜爾也行。而我像個笨蛋,對此保持沉默,因為我不忍心傷害你。你是這樣一個高尚的年輕人,這樣一個坦白直率的家夥……"

托比指指天花板。"你是不是因為她而輕視我了?"他追問道。

"我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輕視你。"

"吃醋了,嗯?"托比急切地問道。

伊娃想了想。"有意思的是,我覺得我沒有吃醋。"她大笑了起來,"要是你能看到我走進來時你自己的臉。要是警察並沒有跟著我,你也沒有做任何事去阻止他們,那可真是個笑話了。而現在,我們發現這位普呂小姐有一條項鏈看著像是……"

起居室跟前面店鋪隔開的布簾是用厚實的褐色繩絨織物織成的。一只手將布簾掀開了。伊娃看到一個扭曲的微笑--古怪的微笑,仿佛這嘴不應該長在這位穿著舊運動衫的高個兒男人的臉上,這人走進起居室時,脫下帽子。

"打攪了,請原諒,"德莫特·金洛斯說,"但我想知道我是否可以看看那條項鏈?"

托比一下扭過身。

德莫特朝桌子走去,把帽子放在桌上。他拾起那條藍白寶石項鏈,舉到燈下。他用手指挨個兒撚過去,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珠寶商用的放大鏡,笨手笨腳地嵌在右眼上,又仔細查看了一遍項鏈。

"是的,"他說著,舒了口氣,"沒錯,是假的。"

他放下項鏈,把放大鏡放回口袋。伊娃說話了:"你跟警察是一夥兒的!他們是不是……?"

"跟蹤您嗎?沒有,"德莫特微微笑道,"事實上,我是來豎琴路見藝術品商人維耶先生。對此我需要一個行家的觀點。"

他從內袋裏拿出一個用棉紙包著的東西。打開後,手提一端,他展示了另一條藍白寶石閃閃發光的項鏈。一見之下--這條跟桌上那條一模一樣,以致伊娃一會兒看看這條,一會兒又看看那條。"這條嘛,"德莫特點點棉紙裏的展品,解釋道,"才是朗巴勒夫人的項鏈,莫裏斯·勞斯爵士的藏品。罪案發生後,它被發現扔在了櫃子底下的地板上,你們還記得嗎?"

"那麽?"伊娃說。

"我想知道原因。這些是真的鉆石跟綠松石。"他又碰了碰項鏈,"維耶先生剛跟我確認了。但是現在,這兒又有了第二條項鏈:一件人造寶石的仿制品。你們看,這就得出了一個推斷……"

他瞪著眼茫然地看著什麽,然後點點頭,才醒過神來。他小心翼翼地把真項鏈包回棉紙,放回到口袋中。

"你願不願意告訴我,"托比叫道,"你到底在這兒幹什麽?"

"我闖入您家了嗎,先生?"

"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別老是彬彬有禮地叫我'先生'!聽上去像是……"

"什麽?"

"像是你在拿我取笑!"

德莫特轉向伊娃:"我看見你進來的。你的出租車司機向我保證你還在這兒,並且前門也大開著。我確實想跟你說的是,不用再擔心了,警察不會來逮捕你了。至少目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