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第2/6頁)

樓梯底部的地下室門口不會積雪,因為上頭有一個突懸的設計——大門前的階梯是懸托的。如此一來,地下室通道門前就不會有積雪了。如果他可以下去而不留足跡……”

“他可以的。他可以從另一個方向走近屋子,裝成好像是要去隔壁一樣,然後直接從樓梯上面往下跳,雙足著陸於那不會積雪的小空地。我還記得某人說過,在門鈴響起之前,曾聽到像是有人墜地的撞擊聲?”

“若是這樣,他就按不到大門門鈴!”

“喔,可以的,他按了——只不過是從屋內按的。他走進地下室門口進入屋子後,便上樓和等候他的杜莫會合。隨即兩人開始變魔術。”

“很好,”哈德利說道,“終於來到魔術的部分。它是怎麽變的?你又如何知道它是怎麽變的?”

菲爾博士坐回椅子,兩掌手指尖輕輕互碰,仿佛正在整理思緒。

“我怎麽知道的?嗯,第一個靈感是來自於油畫的重量,”他懶洋洋地指著那靠在墻上且被劃花的大型油畫,“是的,就是那幅畫的重量。本來覺得他無關緊要,直到我想起來……”

“畫的重量?哦,那幅油畫,”哈德利咆哮著,“我都忘了。它到底跟這樁壞勾當有何相幹?葛裏莫想拿它幹嗎?”

“哼,哈,是的,你知道,這就是我感到納悶之處。”

“但是那油畫的重量,老天!它可沒多重啊,你光憑一只手就能夠舉起它,甚至還可以懸空翻轉它。”

菲爾博士奮起端坐。

“正是如此。你說得沒錯。我用一只手舉起它,而且還將它旋轉了一下……既然如此,當時為何需要兩個壯漢——一個車夫,一個幫手——來搬它上樓呢?”

“是這樣的啊,你也知道。葛裏莫從波那比工作室搬走油畫時,輕輕松松就把它拎下樓了。然而,到了下午,他帶著同一幅畫回到這裏時,卻得動用兩個人來搬上樓。是什麽原因,讓這幅畫突然變重了?油畫並未裱上玻璃框——你自己也看到了。早上葛裏莫買了畫,下午他帶畫回家,其間他人在什麽地方?它夾帶了一個不是鬧著玩兒的龐然大物回來。不然,葛裏莫為何堅持非要包裝油畫不可呢?”

“若說他利用這幅畫作幌子,借機夾帶某樣東西上樓的話,這推論一點也不牽強。包裝紙內是大有文章。這玩意非常大,寬七尺長四尺……嗯……”

“那裏面不可能藏了東西,”哈德利駁斥,“不然的話,我們會在這間書房裏找到它,不是嗎?而且,不管怎麽說,這東西勢必完全扁平,否則藏在包裝紙裏,一定會被注意到。什麽樣的物體會大到寬七尺長四尺,但厚度卻薄到置於油畫包裝紙內能不被發現?什麽東西的體積可以和油畫一樣龐大,卻又可以讓你隨意把它變不見了?”

“鏡子。”菲爾博士說道。

兩人震撼的良久說不出話來。隨後哈德利猝然起身,菲爾博士則疲倦地繼續說道:“只要順著煙道將它往上塞入寬闊的煙囪裏——我們不是都曾經把拳頭伸進去——讓鏡子的一角頂住煙囪內彎折處的凸台,就可以偷天換日的讓他消失,你根本不需要魔力,只要有一只強壯的臂膀就能辦得到。”

“你的意思是,”哈德利嘶叫著,“那是一個該死的舞台花招……”

“一個全新的舞台花招,”菲爾博士說道,“只要你膽敢嘗試,保準實用又精彩。現在,你們環顧這個房間。看到門了嗎?在房門正對面的墻上,你們看到了什麽?”

“啥都沒有,”哈德利說道,“我是指,在那面墻上,葛裏莫撤除了一部分的書櫃。現在那塊空間是空蕩蕩的,除了鑲板壁墻之外,什麽都沒有。”

“完全正確。此外,從房門至壁墻之間的直線區域內,你們有看到任何家具嗎?”

“沒有,全都清掉了。”

“所以,假如你們找在外面走廊往書房裏頭看,不會看到家具,只會看到黑色地毯,以及後面一排沒掛東西的橡木鑲板壁墻?”

“是的。”

“那麽,藍坡,開門探頭往走廊看,”菲爾博士說道,“外頭的墻和地毯看來如何呢?”藍坡當然清楚室外的景象,但他還是假裝看了一下。

“沒什麽兩樣,”他說道,“護壁地板上鋪了一層顏色單一的地毯,和這書房地毯是一樣的,走廊上同樣是鑲板壁墻。”

“正是!哈德利,”菲爾博士的聲音依然是提不起勁,“鏡子就在那邊的書櫃後面,你可以把它拉出來。昨天中午,德瑞曼在煙囪裏面找到它後,就一直放在書櫃後頭。德瑞曼會突然中風,全是因為他奮力將高處的鏡子擡下來。我們來做個實驗。屋子裏的人,應該不會上來打擾我們,就算有人要上樓來,我們也可以及時阻止。哈德利,你把鏡子搬出來,並且放在房門內——位置差不多是你打開門(從走廊要進入書房,門是往室內右側方向轉開),門框的最外邊緣向內旋轉時,離鏡子還有幾寸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