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教堂之鐘的線索(第4/5頁)

菲爾博士看起來略微有點厭倦的神情:“你是不是想讓我們躲起來然後偷聽到重大的秘密,對吧?”他問,“我不知道米爾斯從解剖學上怎麽解釋這種愚蠢的舉動。此外,他們馬上就會發現我們。這裏滿是煙味——還有O'Rourke的煙絲。”哈德利低聲咒罵著。他拉上窗簾,這樣只有幾縷陽光斜斜地射到屋子裏面來。

“沒用?我們得碰碰運氣。我們就靜靜地在這裏坐著。如果他們有任何打算,一進門就會馬上實行。人們都是這樣的。順便問一句,你覺得O'Rourke怎麽樣?”

“我覺得,”菲爾博士精力充沛的說,“O'Rourke開導了我,也是至今為止這夢魘裏最有啟發的證人。他拯救了我聰明的自尊。事實上,他就像教堂的鐘聲一樣打動了我。”正從窗簾的縫隙裏面向外凝視著的哈德利轉過頭來。他眼裏隱約透露出一絲野性的光。

“教堂的鐘?什麽教堂的鐘?”

“任何教堂的鐘,”菲爾博士的聲音小了下去,“我告訴你,對我這個無神論者來說這些鐘聲會帶來光明和安慰。它會拯救我,不讓我犯下嚴重的錯誤……對,我很清醒。”隨著手杖的鐵頭不停敲打著地面,他的聲音也變得堅定有力了,“光明,哈德利!最終還是要靠光明和鐘樓裏面偉大的訓示。”

“你真的能夠確定不是鐘樓裏面的其他什麽東西嗎?真的?那麽上帝保佑,你能不能別再裝神弄鬼快點告訴我你到底什麽意思!是不是教堂的鐘告訴了你那個消失的把戲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不,”菲爾博士說,“不幸的是沒有。他們只告訴了我兇手的名字。”屋子裏面一下安靜下來了,這氣氛有一種壓迫感,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菲爾博士說著,幾乎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傳達他的想法。樓下傳來關上後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面他們隱約能夠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一個腳步聲是輕的,有些刺耳和急躁的。另外一個拖著腳在走,拖一下點一下地板;還有藤條碰到樓梯欄杆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但是沒有人說話。有人把鑰匙插進了外面的門,門開了又關上,還有彈簧鎖扣上的聲音。然後——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彼此了——那兩個人好像差點窒息了一樣的大叫起來。

“你把我給你的鑰匙丟了,”一個男人的刺耳聲音靜靜的說,“而且你還敢說你昨天晚上沒有到這裏來?”

“不是昨天晚上,”蘿賽特·葛裏莫的聲音說,幹脆又狂暴,“不是昨天晚上也不是隨便哪天晚上。”她笑了,“我根本就不想來。你有點嚇著我了。好吧,怎麽了?現在我就在這裏,我不評價你們藏身的地方。昨天晚上你們在這裏等得舒服麽?”她好像想要往前走但是又被拉住了。那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了,你這個小惡魔,”那個男人平靜的說,“我會告訴你一些對你的精神有好處的事情。那個時候我不在這裏。我不想來。如果你認為你所需要做的就只有把鞭子抽得噼啪響趕著人鉆圈——沒錯,那個時候我不在這裏,你明白了沒有?你自己去鉆那些圈吧。我那時候不在這裏。”

“你撒謊,波那比!”蘿賽特冷靜的說。

“你這麽認為,嗯?為什麽?”

兩個人影出現在半開的門的射進來的光線中。哈德利伸出手去把窗簾稍微拉回來一點。窗簾環發出卡嗒卡嗒的聲音。

“我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波那比先生,”他說。

光線傾斜在他們的臉上,捕捉到了他們毫無戒備的表情;清晰的就像用照相機抓拍的一樣。蘿賽特·葛裏莫大叫起來,舉起了她的胳膊好像要擋住自己一樣,但是剛才的神情卻明顯是懷恨的,警惕地又有些威脅性的洋洋得意的勝利表情。

波那比· 波那比停下了動作,胸脯一起一伏的。身後的蒼白的燈光勾勒出一個戴著老式寬邊帽的人的輪廓,看起來活像廣告裏的Sandeman形象。但他不只是一個影子,他有著堅定的,滿是皺紋的臉,下頜有些突出,眼睛看起來好像因為憤怒而失去光澤,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了。他摘下帽子扔到沙發上,然後動作誇張的一把抓住了藍坡。他的棕色頭發像鐵絲一樣,看起來像是掙脫了束縛一樣的豎著,而且鬢角有些灰白。

“嗯?”他用淡淡的打趣口吻問道,同時他那畸形的腳斜斜地向前邁了一步。

“還嘴硬麽?從三到一,我明白了。(不明白什麽意思)。我曾經有一個藏有劍的手杖,可是——”

“沒用的,波那比,”女孩說,“他們是警察。”

波那比停下來了,用他的大手揉著自己的嘴。盡管他看起來有些緊張,他還是用諷刺的口氣打趣道,“哦!警察,嗯?我多麽榮幸啊,破門而入,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