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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翔終於蹲下身,撿起掉落地板的刀子,說道:

“這把刀子,給我留作紀念吧。”

當然,那晚入江無法入睡。

早晨,他幾次走到懸樓偷窺鄰家。

看來沒起風,野貓也沒跳上,隔壁的懸樓安然地由三根柱子撐著。

吃過早飯不久,長谷川上等兵到李家來拜訪入江。他從上海醫院回來,特地前來打招呼。

“在上海醫院,被大罵了一頓。說是這麽丁點兒小傷老遠跑來,未免太小題大做,是不是腦子進水啦!不過,還是暫時收容了我。”

長谷川上等兵操著親切的關西腔,只有在這節骨眼兒,入江好像沒有聽到。

快接近午前十點了。

當映翔端著茶托盤正要踏進房間的時候,隔壁發出不知是什麽的尖銳聲音。

是人的哀號?槍聲?無法辨識。後來才知道兩種聲音都混雜著。

老練的士兵長谷川,敏捷地站了起來。

映翔輕呼一聲,手中的茶托盤掉了下來。

陶制的茶碗發出刺耳的聲音,碎在地板上。

入江無意識地跑到懸樓。

長谷川上等兵比入江搶先一步跳到懸樓去。

鄰家的懸樓不見了。

它並非無影無蹤地消失。

支撐的柱子雖然折斷,但緊連著宅邸建築的部分可能建得很牢靠,使懸樓不至於整個塌陷,而是松弛無力地在懸崖上晃蕩。

“哇,陽台連接部位的卯釘松掉,滑到外面去了。”

長谷川上等兵狂喊,然後朝下一看,加了一句:

“好像有什麽掉到下面,是什麽呀?”

崖下覆蓋羊齒類植物的巖石上,有什麽白色的物體長長地橫躺著。

入江當然知道那是什麽。

謝世育穿著白底藍條紋睡衣。二十多米的下面,藍色條紋完全融入白色中。

入江閉上眼睛,太陽穴狂跳,心裏默默地數著自己脈搏的喘息。

頸部感到輕微的氣息拂過。他想,是映翔站在後面。

可是,那呼吸意外地沉穩一絲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