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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火以後,前來支援的彈藥庫哨兵,並沒有很快地回來部署防衛。不管什麽時候,旁觀火災,永遠是人的一種特殊興趣。

發現墻外被丟棄的麻袋和木箱時,士兵們才開始覺得可疑。

有士兵記得曾看過附近的馬車上裝過這些東西,趨前調查後發現,木箱和麻袋裏全是紙屑。

後來又發現墻壁有一部分損壞,才醒悟有人侵入,趕到彈藥庫一看,裏面全是空的!

這是守備隊駐紮瑞店莊以來,最為不吉祥的事故。

身負重任的伊藤伍長順口說出想死,其實不是沒有道理。

有關這個事件,由留守班出示傳令,向正從新林鎮回營的三宅少尉報告。

因此,當三宅少尉抵達瑞店莊軍營時,當然已知道事件的梗概。

留守班的士兵們個個垂頭喪氣,等待小隊長歸營。三宅少尉歪著嘴,眉頭緊緊皺起。說是想象中的憤怒容貌,不如說是恐怖之相。

“伊藤,過來!”

少尉把伍長叫到自己的房間。

約過了二十分鐘,三宅少尉走出房間。伊藤伍長隨後出來,臉色慘白,一副被小隊長修理得很慘的模樣。

三宅少尉命令全營人員在軍營庭院集合。

入江一時之間感到有點迷惑,自己究竟算不算在全員當中。

他是守備隊的客人,絕不是三宅少尉的部下。不住軍營而選擇李東功的家,雖是出於自願,但三宅少尉也有這意思。

不過,入江如果留在軍營,由於留守班的兵員較少,或許幫得上忙也說不定。

當然,他還不至於這麽想:自己如果在場,看守彈藥的哨兵不必去救火,而遊擊隊也會被擊退。

“說不定彈藥庫的哨兵前往火災現場反而好。”

入江心想。

如果火災是遊擊隊的計策,那麽,他們的目的一定是企圖把大部分日軍兵員釘在軍營的南端。如此一來,在北端做起事來就方便多了。如果彈藥庫留守一個或兩個人,那麽,為了達到目的,一定會開槍或在天靈蓋上那麽一敲。

哨兵不在自己的崗位上對他們是有利的。

“自己即使在現場,結果也差不多,頂多早幾秒鐘滅火罷了。”

入江這麽想。

他倒沒必要聽三宅少尉訓話。可是,轉而一想,現場的氣氛又不適合拔腿就走。

他站在最後排分隊的後面。

三宅少尉接受完行禮後,開口就說:

“已經過去的事就算了。”

對士兵們而言,這是個意外的開場白。他繼續說道:

“要認真想的是,下一次絕不能再發生!所以,我想好好說一說今天的事件。”

三宅少尉說完後,環視了部下。傳來伊藤伍長那聽起來淒苦的咳嗽聲。

“很明顯地,遊擊隊……”三宅少尉原來低聲地說,突然在這時音量大了起來,“知道咱們守備隊要出動去新林鎮,才會計劃今天的襲擊作戰。我們走出軍營時,因為是組織了隊伍出發,任何人都看得見。但是,我們要去哪裏,什麽時候回來,知道的人很有限。出發的士兵,連自己要去哪裏都不知道。我在事前只跟下士官提了今天的行動,並且一再叮囑別讓士兵知道。所以,只能從下士官追究起。”

三宅少尉盯住一個個下士官的臉後,又繼續說道:

“都好好地想想,究竟誰告訴了別人要去新林鎮的事?我認為,遊擊隊知道了守備隊要去哪裏。並預計到,從新林鎮回來已是晚上,所以選擇了傍晚,等著天黑利於逃跑的時間,進行奇襲。當然,也有可能尾隨我軍,等確定我軍目的地是新林鎮後,再知會遊擊隊。不過,這次我總覺得事前就已被敵人知悉。為什麽?從最近的狀況看,我覺得在我們軍隊周圍有遊擊隊的奸細。我已在民間安排了密探調查,雖還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但快要有頭緒了。在這裏,特別希望下士官們努力回想一下,有誰泄露了今天的行動?那個人也可能泄露其他事情。怎樣?有沒有什麽線索?”

三宅少尉兩手往後擺,挺了挺胸。

入江的情緒有些紊亂。

他在幾天前,從村田中士那裏得知守備隊要出動到新林鎮的事。然後,被問及要不要去看古寺的佛像。

村田中士站在入江前面,從入江站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看到村田中士的肩膀不時在抽動。每次抽動的時候,入江都嚇一跳。但是,中士終究沒有舉手。

中士忘了嗎?或者畏於三宅少尉的來勢洶洶而沉默?

入江咽了幾次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