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管理員的講述(第2/3頁)

“據說徐先生當時在下象棋。”

“什麽?下象棋?”

“女招待看得很清楚,而且徐先生落子有聲。”

“當時的客人呢?”

“遺憾的是,客人坐在陰影中沒看清楚。當然,女招待也不會去留意,她只是在客廳桌旁倒咖啡時,通過半開的門向裏面瞥了一眼而已。我也去現場看過,距離的確有些遠。”

“下象棋……”陶展文陷入了沉思。

“結果,就目前所知,那名女招待成了最後見過徐先生的人。”

“如此說來,最有嫌疑的就是下象棋的對手。”

“不,還有奇怪的呢!住在徐先生對面房間裏的女人說,快到九點半的時候,有人進入了對面的房間……也是通過腳步聲作出的判斷。”

“嘿,所有人都來得如此堂而皇之,對腳步聲毫不掩飾。訪客的名單到此為止了嗎?”

“就目前所知,僅有這幾人。不過,若是想不被任何人發現悄悄地進去,也並非不可能。管理員當時在看電視,住在公寓裏的人又多為酒吧的女招待,那個時間都不在家……”

“是這樣啊!”

“至於剛才提到的那個女人,她當時一邊往門上掛抹布,一邊等待丈夫回來,所以才會格外關注腳步聲和時間,否則也不會留意到。”

“她說的那人是幾點離開的?”

“據她所言,她的確聽見有人吹著口哨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但她後來就去打掃廚房了,就算那人離開時發出聲音,她也無法聽見。”

“吹口哨的殺手?聽起來好像廉價錄影帶中的人物。”

“基本上就是這些。”小島掏出一根煙,仿佛在宣布“報告完畢”。

“陶先生。”小島將煙點著。雖然周圍沒人,他仍壓低聲音說道:“雖然您現在開店,但聽說您以前做過偵探?是朱先生昨天在警署的長椅上告訴我的。”

“朱漢生是個冒失鬼,不管那家夥說什麽,都不能相信。”陶展文抱起胳膊,粗魯地說道。

過了片刻,小島又道:“您有沒有發現什麽破案的線索?”

“什麽都沒發現。”陶展文說道,“你提供的情報令我感到一頭霧水。”

“名偵探也無法解開嗎?”小島看來有些失望。

“不要如此心急。雖然現在一無所知,但漸漸地總會找到線索的。一切有形萬物都是從無形的自然之中孕育而生的。”

“只要耐心等待,總會迎來機會,對嗎?”

“怎麽被你解釋得如此俗氣,但基本就是這個意思。”

小島離開後,陶展文仍抱著胳膊,沉思了許久。

小島的匯報只是一個大概輪廓,陶展文需要得到更多的情報來補充,哪怕只有一點兒也好。他打算通過自己的力量來收集情報。

離開時,小島還表達了自己的決心,表示要繼續深入調查吉田與徐銘義之間的關系。目前,此案還完全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一絲希望之光,自然亦不知是否與吉田有關,但有必要沿這條線追查下去。只要與徐銘義有關,無論是哪方面的事,都必須徹底調查。

“徐先生的事見報了。”

不知何時,羽容走了過來,將報紙攤開在父親面前。陶展文家訂了三種報紙,他將這三種報紙對照著閱讀起來。

《放高利貸的中國人遇害》——這是第一份報紙所用的標題,另兩份報紙並未使用“高利貸”的字樣,而是換成了“經營公寓”,其中《中央報》的標題便是《經營公寓的中國老人遇害》。

昨晚,陶展文在“桃源亭”針對徐銘義的稱呼向報刊記者們提出這個建議時,小島應該並不在場。也許他是後來聽別人說的。

報道內容極其簡單,只有標題碩大無比。由於寫報道時,管理員還被關在警署的裏屋,因此沒有一份報紙提及慘劇當夜復雜的訪客情況。

“這家報紙太過分了,竟然說遇害的徐先生放高利貸,征收利錢的手段毒辣,所以遭到債務人的記恨……那位老爺爺才不是這樣的人,對吧?”羽容撅嘴說道。

“沒錯。”陶展文心平氣和地說道,“他只是一絲不苟,無論任何事情,不做到精確無誤就不會罷休。竟被說成手段毒辣,實在可憐。”

電話響了,是華商俱樂部的發起人汪氏打來的。他想同陶展文商量一下徐銘義的葬禮以及遺產等善後事宜,請他下午去一趟。

吃早餐時,正當陶展文嚼著吐司,電話鈴聲又再次響起。這次是警署打來的。

“勞您大駕,請於上午再來一趟警署。”福田刑警以恭敬而又嚴肅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