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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已經帶來了巨大惡果。外交部很快也要介入此案,聽起來好像又一場方程式賽車要拉開序幕了。現在,我們只抓到了摩斯上校。要是我們真的指控他,就必須找到明確證據,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實話,非人案件已經讓我們丟夠臉了。”

杜蘭德想要強調的是,對殺害羅比·斯特裏克的罪犯的及時逮捕,並沒有改變他由格裏格·耶茲明謀殺案得出的個人看法:這是對負責調查此案的公國警察臉上的又一記耳光。弗蘭克的存在僅僅代表調查夥伴之間的合作關系,主要的責任還是落在摩納哥保安局身上。他們在報紙大標題上和電視評論中飽受羞辱。

“至於摩斯嘛,”弗蘭克聳了聳肩,“顯然要看你怎麽處置他。要是算得上數的話,我的意見是我們有無數證據表明應該繼續追蹤他。我們已經有證據表明瑞安·摩斯認識斯特裏克。我昨晚在吉米舞廳前面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說話。照片上有他的名字。我們還需要什麽……”

“帕克將軍呢?”

早上他們趕到博索萊依逮捕上校,弗蘭克也在場。他們走進帕克一家租的房子的院子,弗蘭克一眼就注意到,除了一些小細節之外,這幢建築與讓·盧住的那幢完全一樣。他暗暗記下這點,不過後來的事讓他無暇顧及它。他本以為將軍會大鬧一場,沒料到他低估了後者。帕克冷靜地接受了一切。他衣著筆挺地迎接他們,好像預料到他們會來。他們說完來意,他僅僅點點頭,叫來了摩斯。摩斯見到來逮捕他的警察們,像琴弦一樣繃緊身體,朝老家夥詢問地看了一眼。等您的命令,長官。

弗蘭克懷疑要是帕克一聲令下,摩斯說不定會突然進攻這些來逮捕他的人。將軍僅僅難以察覺地搖搖頭,摩斯繃緊的身體突然松弛下來。他伸出雙手,一言不發接受了羞辱的手銬。

他們帶摩斯進汽車時,帕克找到機會單獨和弗蘭克說了幾句。“這是件渾事,弗蘭克,你知道的。”

“我恐怕你的人昨晚幹的的確是件渾事。將軍。而且也是件相當糟糕的事。”

“我可以證明摩斯上校昨晚根本沒有離開這幢房子。”

“要是你真這樣做,而他們發現這是假話,那麽就連美國總統親自出馬也不能幫你擺脫縱容和教唆罪的指控了。全北美沒有一個人會願意冒險保護你。想要聽我的建議嗎?”

“請講。”

“要是我是你,我就不插手這件事,將軍。摩斯上校現在遇到了大麻煩,連你也未必能幫他脫身。這種時候有個專門的軍事策略可以遵循,對嗎?有時候,你最好幹脆撤退,讓別人聽天由命,以便減少你自己的損失。”

“沒有人能給我上軍事策略課。特別是你,弗蘭克。我對付過比你厲害得多的人,把他們都撕成了碎片。你將成為這類人中的一個,我保證。”

“所有人都不得不自己做主,各冒其險,將軍。這是戰爭的規則。”

他轉身離開。走的時候,他迎上了海倫娜的眼睛,她正站在走廊右邊的起居室門口。弗蘭克忍不住驚嘆她的美麗。盡管睡眼惺忪,但是她還是充滿魅力,美艷的臉和眼睛還是那麽勾魂奪魄。一頭金發仿佛剛剛從發型師那裏打理回來,而不是剛從枕頭上離開。他走過的時候,目光和她交匯。弗蘭克注意到她的眼睛並不是他記得的藍色,而是灰色的。這雙眼睛裏藏著無盡悲哀。

他們開進城時,弗蘭克靠在椅背上,雙眼盯著汽車的塑料天花板。他試著抹去腦海中交疊出現的兩張臉。哈瑞婭特和海倫娜。海倫娜和哈瑞婭特。同樣的眼睛。同樣的悲哀。

弗蘭克試圖掉轉思緒。他們到達諾塔裏街的總部時,他考慮著將軍嘲弄的話。沒有人能給我上軍事策略課。將軍不知道的是,現在,有一個叫非人的殺手正在四處遊蕩,他足以給任何人上課。

“你覺得帕克將軍會怎麽行動?”首席檢查官又問了一遍。

弗蘭克意識到自己沉浸在思緒裏,有好幾秒鐘都沒有注意到杜蘭德的問題。

“杜蘭德博士,請原諒我……我想帕克會動用一切力量來搭救摩斯,不過他也不會蠻幹。領事館想必會插手幹預。摩斯是被一個美國人,一名聯邦調查局特工逮捕的。我們的國家借此已經挽回了臉面。況且,畢竟我的國家首創了彈劾制度,現在這個制度也仍舊有效。”

杜蘭德和隆塞勒交換了下目光。弗蘭克的話很有道理。將軍那裏估計不會出什麽問題。杜蘭德趁機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在這裏,這就保證大家都有共同目標。不幸的是,光有目標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我們——我指的是公國警察——需要成績。羅比·斯特裏克案件顯然和我們正在追捕的殺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