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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雖然染著金發,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可以從他並未告訴大家在現場看見用血寫的‘S’看出,與外表不同,他的嘴巴可是很嚴的。在這樣的大雨天,看到樹木偷偷摸摸逃出去的背影,他應該察覺到出了什麽事吧。三郎對逃走的樹木產生同情,便決定閉口不談這件事。”

“原來如此。不過,那時怎樣也就罷了,可後來發現了鞠子的屍體,三郎應該能回憶起剛才逃走的樹木吧?”

“當然,三郎想到了,也在心中暗暗懷疑樹木。但這部分和擦掉地上的血字一樣,被故意從文中省去了。雖然在推理小說中不允許內容撒謊,但刻意省略一部分記述是沒問題的。在文章裏活用這種‘敘述的技術’,是作者和讀者的智慧比拼,是最強的腦力遊戲哦!”

“是的,這一點我沒有任何異議,推理小說的魅力就在於此。只是,你所主張的‘兇手是樹木’這個觀點,證據是不是有些太薄弱了?”

十一月雪菜搖了搖頭。

“聽我解釋到最後吧,你這個笨主持人。我還有其他根據哦。也就是我所提到的那段內容之後三句。”

“三句?”

“以句號為標志,往後三個句號。我是這個意思。”

“啊,這我明白。”

“在這裏,視角人物三郎這麽描述——‘詢問的同時,我下意識地用指腹來回摩挲著插在襯衫上的鋼筆的頂蓋。’有這麽一段文字。”

“沒錯,的確有這麽一段。但是,這怎麽就能證明兇手是樹木了呢?”

“你還不懂嗎?這句話正是指出樹木是兇手的決定性證據。”

“這裏有決定性證據嗎?”樺山桃太郎一臉驚訝地問道。

“這個謎面的‘敘事人’是絕不會描寫無用的情節的,沒錯吧?從開頭就出現了各種人物,但幾乎沒提到過他們的長相、服裝等要素。距現在一百多年的法國超現實主義作品被人批判為‘不過是一堆空洞的商品目錄’,讀者們認為其非常無聊,當成劣質小說摒棄。在我們這位‘敘事人’眼裏,以前互相認識的人,容貌這些是早就明了的要素,不用再去特別描寫,這樣的確自然得多。但是這麽一個絕不浪費筆墨在無用的描寫上的‘敘事人’,為什麽要在文中加上一段‘三郎下意識地摸鋼筆蓋’的描寫呢?這裏絕對是有某種意義的。”

“原來如此,但是,您說的‘某種意義’是指?”

“現在在看軟文百寶箱——啊不,應該說電視機——在看電視機的人,一定會跪地驚叫道: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我國的一個高級鋼筆品牌——這樣說可能缺乏說服力,所以我就大膽地把制造商的名字公布出來,百樂(P ilot)牌鋼筆的前身正是‘樹木(KIKI)鋼筆制作廠’!”

“有、有這麽一回事嗎?”

“是的。而且樹木鋼筆制造廠時代所生產的鋼筆現在成了古董,有很多人收藏呢。特別是鋼筆頭上印有‘KIKI’字樣的,更是有附加價值的貴重收藏品。”

“這……恕我孤陋寡聞。但是,把這種冷門知識當成決定性證據,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呢?”

“這才不是冷門知識呢!只要是鋼筆愛好者或者文具收集狂,都知道這樣一款鋼筆!這就好比家電愛好者眼中的東京通信工業制造廠生產的電飯煲,是常識!順帶一提,我認識的家電愛好者對我說,最新的電飯煲煮出來的米飯不好吃,所以一直在用東京通信工業制造廠生產的電飯煲煮飯呢——”

“那個,能打斷一下嗎……我怎麽沒聽說過東京通信工業制造廠這家公司……”

“什麽?提到東京通信工業的話,是個人都該知道,它是索尼公司的前身啊!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怎麽當主持人的啊!”

“這、這是常識嗎?”

“作為一個日本人,至少要知道代表日本的企業的發展史吧!”

“哈……”

“我們回到原來的話題。作為鋼筆愛好者,三郎一定每次見到樹木的時候都會聯想起‘樹木鋼筆制作所’。因此,在案發當天,透過窗戶看到樹木逃走的背影後,他才會下意識地摸了摸插在口袋上的鋼筆。”

“哈哈,原來如此。只是,三郎是鋼筆愛好者這件事,也只是十一月小姐您的推測吧?”

“不,有證據,寫得明明白白。”

樺山桃太郎露出驚愕的表情。

“什麽?三郎是鋼筆愛好者竟然寫得明明白白?在哪裏呢?”

“呵呵呵。你還沒發現嗎?你竟然還沒發現嗎?!你竟然還沒發現?!”

十一月的表情陰沉了下來。

“是的,非常抱歉。至少在我的印象中並沒有相關的描述。”

“想知道嗎?”

“是的……”

“那麽,對我說‘請告訴我吧,女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