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4頁)

波洛說:“艾莉絲·科裏根的案子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科爾蓋特說:“薩裏郡警方起先並沒有把她的死和妮莉·帕森斯的案子連在一起,因為他們認為死者的丈夫是嫌疑人。他們不太了解這位丈夫,只知道報紙上稱他為‘神秘人物’——對他所知不多——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她當初不顧親友反對嫁給了他。她自己有不少錢——保了壽險,也是以他為受益人——這一切都會引起懷疑的,我想你同意吧?”波洛點了點頭。

“可是真正調查下來,那個做丈夫的卻完全洗脫了嫌疑。屍體是由一個在健行的女子發現的——一個穿著短褲的年輕女子。她是一個非常可靠的證人——是蘭開夏郡一所學校裏的體育老師。她發現屍體時注意了時間——是四點十五分整——也向警方表示了她的意見,說那個女人剛死不久——不超過十分鐘。這和警方的法醫在五點四十五分時檢查屍體所得到的推論相同。她當時保留了現場,趕到巴格肖特的警局去報案。而從三點到四點十分,愛德華·科裏根卻正坐在從倫敦開來的火車上,他那天去倫敦辦事。有四個人和他坐在同一節車廂裏,他由車站搭乘當地的公共汽車。同時上車的還有和他一起坐火車來的兩個人,他在松巖茶屋門口下車,因為他說好要在那裏等他太太來一起喝茶。當時是四點二十五分,他叫了兩杯茶,並關照等她到達之後再送來。然後他到店外走來走去等她。到了五點鐘,她還沒有到,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以為她大概是扭傷了腳。他們本來約定她從他們住的村子那頭穿過沼澤地到松巖茶屋來,再和他一起乘公共汽車回去。凱撒林離茶屋不遠,大家認為她大概覺得時間還早,所以在那裏坐下來看看風景再走,不想正好碰到什麽流氓或瘋子,出其不意地殺了她。等做丈夫的證明和這件事毫無關系之後,警方當然就把這件案子和妮莉·帕森斯的案子聯想到一起了——妮莉是個小女傭,被扼死在瑪麗雜樹林裏。他們認為這兩起案子是同一個人幹的,可是始終沒抓到兇手——而且連一點線索也沒有,完全沒有頭緒!”

他停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說道:“現在——是第三個被掐死的女人——而一個我們暫時不說他名字的先生又正好在場。”他停了下來,那對精明的小眼睛轉到波洛的臉上,充滿期盼地等他說話。

波洛的嘴唇翕動著,科爾蓋特警督俯過身去,波洛正喃喃地說:“——真難判斷哪幾塊屬於長毛地毯,哪些又是貓的尾巴。”

“對不起,你說什麽?”科爾蓋特警督吃驚地問道。

波洛很快地說道:“對不起,我在想自己的心事。”

“長毛地毯和貓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其實沒什麽。”他停了一下,“告訴我,科爾蓋特警督,如果你懷疑什麽人說謊——很多很多的謊言——可是你又沒有證據,那你該怎麽辦呢?”

科爾蓋特警督考慮了一下。“這很困難。可是我以為,要是一個人謊話說多了,最後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波洛點了點頭。“不錯,這話太對了。你知道,我只是心裏明白某些話是謊言,我認為那是謊言,可是我無法知道到底是不是。不過我可以做個小小的測驗——用一個微不足道、不會被人注意的謊言來試探。如果能證明那人在這件事上撒了謊——那麽,就知道他說的其他也都是謊話了!”

科爾蓋特警督好奇地望著他。“真是奇思妙想,是不是?不過我敢說最後一定會試出來的。如果你允許我請教一下,你怎麽會想到查問其他扼殺案的?”

波洛慢吞吞地說:“你們的語言裏有一個形容詞——嫻熟。這件案子在我看來就是一件手法嫻熟的罪案!這提醒了我,也許它不是第一起。”

科爾蓋特警督說:“哦。”

波洛繼續說道:“我對自己說,我們來查查過去和這類似的案子吧,如果有和這件案子非常類似的——那我們就得到很有價值的線索了。”

“你是說使用同樣的謀殺方法?”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絕不止這一點。比方說,妮莉·帕森斯的案子就讓我一無所獲。可是艾莉絲·科裏根之死——我說,科爾蓋特警督,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兩件案子之間有一點非常相似的地方呢?”

科爾蓋特警督在心裏把這個問題好好掂量了一番,終於說:“沒有,我想我並沒有真看出什麽來,除非是,這兩個案子裏,做丈夫的都有牢不可破的不在場證明。”

波洛柔和地說:“啊,原來你注意到了這一點!”

“嗨,波洛,你好呀,快進來,我正要找你。”

赫爾克裏·波洛走進來時,警察局局長推過來一包香煙,自己取了一支點上,一面吸,一面說道:“我已經大致決定了行動的方向,不過在我采取實際行動之前,想聽聽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