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托基的尾聲(第3/4頁)

“天哪,”賈爾斯說,“我根本就沒想到過。”

“不,”馬普爾小姐說,“你信了他的話。相信別人確實非常危險。這麽多年,我從來不會這樣。”

“那白蘭地呢?”

“他是那天做的,就是把海倫的信送到山腰別墅,又和我在花園裏聊天的那天。科克爾太太出來告訴我他來訪的時候,他在房子裏等著。幹這事兒,只需要一分鐘。”

“天哪,”賈爾斯說,“莉莉·金博爾被殺以後,我們從警察局出來,他還讓我帶格溫達回家,給她喝白蘭地呢。他又是怎麽安排提早與莉莉見面的呢?”

“這非常簡單。他寫給她的信件原件上說,讓她在迪爾茅斯換乘站坐兩點五分的那班火車,在邁欽斯小站下車,到伍德雷營地與他見面。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她即將走上小路時,他從樹林裏走出來,跟她說了幾句話——然後掐死了她。之後,他就用你們看到的那封信替換掉她隨身帶著的那封原件——他已經告訴她要帶上,因為信中有路徑說明——再回到家等你們,還給你們演了一出等待莉莉的小喜劇。”

“可莉莉真的威脅他了嗎?看她的信似乎並沒有,她在信裏懷疑的好像是阿弗利克。”

“也許她懷疑的是阿弗利克。可是萊昂妮,那個瑞士姑娘,跟莉莉說過這事,而萊昂妮才是那個對肯尼迪有威脅的人。因為她從兒童房裏往窗外看的時候,看見了他在花園裏挖坑。早上,他找到她,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哈利迪少校殺死了妻子——哈利迪少校瘋了,而他,肯尼迪,為了孩子考慮,打算把這事瞞下來。然而,如果萊昂妮覺得她應該去報警,她必須去,那麽對她來說,事態的發展就會非常不愉快⋯⋯雲雲。

“一提到警察,萊昂妮馬上就害怕了。她很喜歡你,盲目相信了‘醫生先生’認為最好的辦法。肯尼迪給了她一大筆錢,逼著她回了瑞士。不過,臨走之前,她向莉莉暗示過你父親殺了自己的妻子,而她看見了埋屍的現場。這與莉莉的猜想不謀而合,她理所當然地以為萊昂妮看見的那個挖坑的人是凱爾文·哈利迪。”

“不過,肯尼迪不知道。”賈爾斯說。

“當然不知道。當他接到了莉莉的信,那裏面使他慌張的內容是萊昂妮把她在窗外看到的東西告訴了莉莉,還提到了外面的汽車。”

“汽車?傑基·阿弗利克的汽車?”

“這又是一個誤會。莉莉記得,或者她認為自己記得,有一輛汽車停在外面的路上,很像傑基·阿弗利克的汽車。她已經把想象力都集中到了來見哈利迪夫人的神秘男人身上了。因為旁邊就是醫院,毫無疑問,路邊肯定停著很多汽車。不過,你必須記住,當天晚上,醫生的汽車也停在醫院外面——他可能一下子就得出結論,認定她就是在說他的汽車。那個形容詞‘豪華的’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我懂了,”賈爾斯說,“是啊,對於一個心裏有鬼的人來說,莉莉那封信的確很像是封敲詐信。可你怎麽會知道萊昂妮的事呢?”

馬普爾小姐用力地抿了抿雙唇,說:

“他⋯⋯崩潰了,你知道。普賴默爾探長留下的人一沖進去抓住他,他就把他犯下的罪行全說出來了,說了一遍又一遍,說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萊昂妮死了,似乎就在回到瑞士以後不久,是服用安眠藥過量⋯⋯哦不,他一丁點兒險都不肯冒。”

“就像他試圖用白蘭地毒死我一樣。”

“對於他來說,你和賈爾斯,你們倆非常危險。很幸運,你從沒告訴過他你記得自己看見海倫死在前廳。他從來不知道還有目擊證人。”

“那兩通打給費恩和阿弗利克的電話,”賈爾斯說,“是他打的嗎?”

“是的。如果有人調查誰能在白蘭地裏做手腳,他們倆就會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如果傑基·阿弗利克是自己開車去的,就更會惹上殺害莉莉·金博爾的嫌疑,而費恩則很可能有不在場證明。”

“可他似乎很喜歡我,”格溫達說道,“還叫我小格溫妮。”

“他不得不演好他的角色。”馬普爾小姐說,“想想吧,這對他意味著什麽。十八年後,你和賈爾斯一起回來了,問各種問題,挖掘過去的事情,打擾一樁看似已經死去、實則只是沉睡的謀殺案。重新憶及的謀殺案⋯⋯可是極其危險的事啊,親愛的。我擔心得要命。”

“可憐的科克爾太太,”格溫達說道,“她真是死裏逃生,真高興她能完全康復。你認為她還會回咱們家來嗎,賈爾斯?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

“要是有兒童房的話,她準會回來。”賈爾斯認真地說,格溫達紅了臉,馬普爾小姐微微一笑,目光越過托基的上空,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