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鴻雁傳書(第4/5頁)

“把布萊克洛克小姐的便條拿給他看,”馬普爾小姐說,“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可讀起來像是第一流的神秘故事。”

“我把它擱哪兒了?您說的是這一張嗎?簡姨?”

馬普爾小姐把便條拿過來,瞧了瞧。

“對,”她滿意地說道,“就是這張。”

她把便條遞給警督。

布萊克洛克小姐寫道:

我作了一些調查咨詢——是在星期四。三點以後的任何時間都行。

如果有我的,放在老地方。

圓圓吐出別針,哈哈大笑。馬普爾小姐注意看著警督臉上的表情。

牧師的太太搶著解釋:“星期四是附近的一個農場做黃油的日子。他們讓關系好的人拿一點兒。通常都是欣奇克利夫小姐去取的,她同那兒的農民都很熟,我想這是因為她養豬。可這一切都是暗地裏進行的,您知道,有點像本地的以物易物。一個人拿到奶油,然後送去一些黃瓜,或類似的東西——或者等殺豬的時候再加點兒什麽別的。偶爾,一頭牲口遇到意外事故,得銷毀。哦,您懂這種事兒的。只是人們不能對警察直說。因為我估摸很多這樣的以物易物交易是非法的——可誰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法律的事兒怪復雜的。但我料想是欣奇帶著一磅奶油溜進小圍場,然後把奶油放在了老地方。順便說一下,老地方就是餐具櫃下面裝面粉的箱子。但裏面並沒有面粉。”

科拉多克嘆了口氣。

“我很高興自己到你們這些女士這兒來了。”他說道。

“過去還有購布券呢,”圓圓說,“通常不能買賣,因為這樣做會被別人看作不誠實。不能用來交換錢。可像巴特太太、芬奇太太和哈金斯太太這樣的人,要是喜歡某件還不算太舊的漂亮羊毛衫或是冬裝,就用購布券去支付,而不是用錢。”

“您最好別再跟我說下去了,”科拉多克道,“這全都是違法的。”

“那就不該有這些個愚蠢的法律。”圓圓說道,然後把別針又塞進嘴裏,“當然啦,我可沒幹,因為朱利安不喜歡我幹這種事兒,所以我就沒幹。但我當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

一種絕望湧上警督的心頭。

“這一切聽起來竟是那麽愉快和平常,”他說,“既好玩又簡單。然而一個女人和男人被殺了,如果我不幹點兒具體的事兒,還有一個女人可能要被殺。我暫時不去考慮皮普和艾瑪,我現在要把注意力放在索妮亞身上。但願我知道她是什麽模樣。這些信劄裏有一兩張快照,但沒有一張可能是她。”

“您怎麽知道不可能是她?您知道她以前是什麽模樣嗎?”

“她個子挺小,很黑,這是布萊克洛克小姐說的。”

“真的嗎?”馬普爾小姐道,“這就十分有趣了。”

“有一張快照使我隱約想起什麽人。是個高個兒的漂亮的姑娘,頭發盤在頭頂。我不知道她可能會是誰。總之,不可能是索妮亞。你們覺得斯韋特納姆太太當姑娘時可能很黑嗎?”

“不會很黑,”圓圓道,“她有對藍眼睛。”

“我希望有一張迪米特裏·斯坦福蒂斯的照片,不過我想這個希望有點兒過高……”他拿起那封信,“很抱歉這個沒有給您任何啟示,馬普爾小姐。”

“哦!可它給了呀,”馬普爾小姐說道,“它確實給了我很多啟示呢。再把信看一遍,警督,特別是講到蘭德爾·戈德勒調查迪米特裏·斯坦福蒂斯的那一節。”

科拉多克直瞪著她。

電話鈴響了。

圓圓從地上站起來,走進過廳。按照維多利亞時代的傳統,電話過去就放在那裏,如今依然在那裏。

她回到客廳對科拉多克說:“是找您的。”

警督略感吃驚,走出去接電話——同時小心地隨手關上客廳的門。

“科拉多克嗎?我是賴德斯代爾。”

“是,局長。”

“我仔細看了一遍你的報告。在你跟菲莉帕·海默斯談話時,她肯定地聲稱,自從她丈夫從軍隊逃跑之後,就沒有見過他,是這樣嗎?”

“不錯,局長。她說得很肯定。但我認為她沒有說實話。”

“我同意你的意見。你還記得十天前的那個案子嗎?有個男人被大卡車撞倒,後來被送到米爾切斯特總醫院,結果是腦震蕩及盆骨骨折,還記得嗎?”

“就是把一個小孩從車輪底下搶救出來,而自己卻被碾傷的那個人?”

“就是這個人。他身上沒有任何證件,也沒有任何人來指認他。看樣子他好像是被警方通緝的。他一次也沒有蘇醒,昨天夜裏就死了。但他的身份弄清楚了,是個逃兵,名叫羅納德·海默斯,在南洛姆郡服役的時候是上尉。”

“菲莉帕·海默斯的丈夫?”

“對。他身上有去奇平克萊格霍恩的舊車票,順便說一下,還有不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