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門之奧秘(第3/3頁)

科拉多克順從地走了。他對米琪的懷疑有點動搖了。關於菲莉帕·海默斯的故事,她講得十分讓人信服。米琪也可能撒了謊(他認為她是),但他覺得這個故事裏可能有一點實話。他決定同菲莉帕談談這個問題。上次詢問她時,他覺得她是個言語不多、教養很好的年輕女人,因此沒有懷疑過她。

在穿過過廳的時候,因為心不在焉,他開錯了門。邦納小姐正從樓上下來。慌忙糾正他。

“不是那道門,”她說,“那道門打不開。應該是左邊的那一道。很讓人糊塗,對吧?這麽多門。”

“確實挺不少。”科拉多克說,他左右打量著狹窄的過廳。

邦納小姐和藹地為他一一解說起來。

“這道門通往衣帽間,接下來是衣帽櫃門,然後是飯廳的門——就是那邊的那道。而這邊呢,就是您想通過的那道擺設門,然後是飯廳的正門,跟著是瓷器櫃的門和小花房的門,在盡頭是側門。真是讓人頭昏呀。特別是這兩道,挨得這麽近,我都常常弄錯。實際上,我們過去是用大廳的桌子抵住門的,但後來我們把桌子挪到了墻邊那兒。”

科拉多克差不多是機械性地注意到,在自己剛才試圖打開的那道門的木板上,有一道細線水平劃過。他這才意識到那是原先擺放桌子的印記。他的腦海裏微微蕩起了波瀾,於是他問道:“挪動?多久以前?”

好在,詢問多拉·邦納的時候,並不需要給出理由。無論問她什麽,愛嘮叨的邦納小姐都很樂意提供答案,盡管她的答案沒什麽價值。

“讓我想想,就在最近呢——十天,要不就是兩周前。”

“為什麽要移開呢?”

“我真記不起來了,大概跟花兒有關吧。我想菲莉帕弄了個大花瓶——她擺弄的插花很美——全是秋天的色彩,花枝招展的,又那麽大,你從旁邊走過時容易被鉤住頭發。所以菲莉帕說:‘幹嗎不把桌子移開?花兒以裸墻為背景可比以門板為背景看起來要漂亮得多。’只是我們不得不把《威靈頓在滑鐵盧》取下來。那倒不是我特別中意的畫。後來我們把它掛到了樓角。”

“那實際上這不是裝飾門了?”科拉多克望著門問道。

“哦,對,是道活門,如果您是指這個意思的話。是通往小客廳的門,但兩個客廳合而為一後,沒有必要開兩道門,所以這一道就給閂死了。”

“閂死?”科拉多克又輕輕試著推了推,“您的意思是釘死了?還是鎖死了?”

“啊,鎖了,我想,還上了閂。”

他看到門頂的門閂,試了試。門閂輕易就滑了回去——太過輕易了……

“這道門最後一次打開是在什麽時候?”

“哦,我想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吧。自打我來這兒後就沒打開過,這我記得。”

“您不知道鑰匙在哪兒吧?”

“過廳的抽屜裏有很多鑰匙,大概在裏面。”

科拉多克跟在她身後,往抽屜裏瞧。抽屜裏面有各種各樣生了銹的老式鑰匙。他全都掃視了一遍,挑了一把樣子與眾不同的,回到那道門邊。鑰匙跟鎖配上了,而且轉動自如。他推了推,門無聲無息地滑開了。

“哦,當心,”邦納小姐喊道,“裏面可能有東西抵著門呢,我們從來不開。”

“是嗎?”警督說。

他的臉沉了下來,然後帶著強調的語氣開口了:“這道門就在最近才打開過,邦納小姐,門和鉸鏈都上過油。”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可誰會這樣幹啊?”她問道。

“這正是我打算查個水落石出的事。”科拉多克冷冷地說道。他思忖道:“從外面鉆進來的X?不——X就在這裏——就在這屋裏——那天晚上,X就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