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門之奧秘(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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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拉多克來到了廚房。他又把問過的問題問了一遍,所得的答案依然如故。

是的,四點剛過不久她就鎖了前門。不,她並非一向這樣做,但那天下午因為“那則可怕的啟事”弄得她很緊張。側門鎖得不嚴實,因為布萊克洛克小姐和邦納小姐要從那道門出去關鴨子、喂雞,此外海默斯太太幹完活兒後通常從這道門進來。

“海默斯太太說她五點三十進來時把門鎖上了。”

“啊,你們相信的是她——哦,是的,你們相信她……”

“你認為我們不應該相信她?”

“我怎麽想有什麽關系?你們不會相信我的。”

“除非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你認為海默斯太太並沒有鎖那道門?”

“我想她是故意不鎖的。”

“你這是什麽意思?”科拉多克問道。

“那個年輕人,他可不是單幹的。不是,他清楚該從那兒進來,也知道來的時候門會給他留著——啊,為了給他行方便!”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說什麽有什麽用?你們不會聽的。你們會說我是個說謊的窮難民。你們會說一個滿頭秀發的英國淑女,哦,不,她可是不會說謊的——她是那麽地道的英國人——那麽誠實。所以你們相信的是她而不是我。不過我說的是真的。啊,是的,我就把話撂在這兒!”

她砰地把平底鍋撂在爐子上。

對於是否要重視她的話,科拉多克搖擺不定,因為這也可能不過是她滔滔不絕的惡毒之詞。

“我們重視被告知的每一件事。”他說。

“我什麽也不會告訴你們。我幹嗎非得講?你們都是一路貨色。你們迫害窮難民,瞧不起我們。要是我告訴你們,一周前那個年輕人來向布萊克洛克小姐要錢,她讓他離開,而且按你們的說法,是氣呼呼地讓他走的——如果我告訴你們我聽見他跟海默斯太太說話——是的,就在外面的涼亭裏——你們只會說我在編故事!”

你也可能是在編故事,科拉多克想。

但他大聲說道:“你不可能聽見有人在涼亭裏說話。”

“這你就錯了,”米琪占了上風般地尖聲說道,“我出去摘蕁麻——這可是不錯的蔬菜呢。他們可不這麽想,但我用來燒菜,不告訴他們。我聽見他們在那兒說話。他對她說:‘可我能藏在哪兒?’她說:‘我會指給你看。’——然後她又說:‘六點過一刻。’我當時想:‘咦,原來是這麽回事兒!這就是你的所作所為,我的窈窕淑女!幹完活兒就去會野漢子,還把他引進這個家。’布萊克洛克小姐,我當時想,她可不喜歡這個,她會把你趕出去的。我先觀察,我想,聽聽再說,然後去告訴布萊克洛克小姐。可現在我才知道我當時弄錯了。她跟他計劃的可不是愛情,而是搶劫和謀殺。不過你又要說我是在編瞎話啦。你會說,惡毒的米琪,我要把她送進牢房。”

科拉多克陷入了思索。她也許是在編故事,但也可能不是。

他謹慎地問道:“你能保證跟她說話的就是這個魯迪·謝爾茲?”

“我當然能保證。他離開時我看見他穿過大馬路去涼亭。不久,”米琪用挑戰的口吻說道,“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嫩綠的好蕁麻。”

十月份,警督暗忖著,會有嫩綠的好蕁麻嗎?不過,對米琪能在倉皇之中編出一條理由來掩蓋毋庸置疑屬於偷聽的行為這一點,他覺得很不一般。

“你聽到的就是這些了?”

“那位邦納小姐,就是鼻子很長的那位,她老是使喚我。米琪!米琪!所以我不得不走了。哦,她真惹人生氣,總是什麽都要插一杠子。還說要教我怎麽燒菜。哼,她燒菜!不管她燒什麽菜,嘗起來都跟刷鍋水似的,刷鍋水!刷鍋水!”

“那天你怎麽不把這些告訴我?”科拉多克聲色俱厲地問道。

“因為那陣我子沒記起來——我沒想起來……只是到了後來我才對自個兒說,這是計劃好的——同她計劃好的。”

“你很確信那個人就是海默斯太太?”

“啊,是的,我確信。哦,是的,我非常確信。她是個賊,那個海默斯太太。一個賊和賊匪的幫兇。她在園子裏得到一份工作,可所得的報酬遠不夠這個窈窕淑女花銷,不夠。所以要搶劫善良待她的布萊克洛克小姐。哦,她壞,壞,壞,那家夥!”

“假如,”警督說,同時細細觀察著她,“有人說看見你跟魯迪·謝爾茲說話呢?”

“如果有人說他們看見我跟他說話,那是謊話,謊話,大謊話。”她不屑一顧地說道,“背著別人說謊,這很容易,可在英國,你得證明它的真實性。這是布萊克洛克小姐告訴我的,這話是對的,不是嗎?我沒跟殺人犯和賊說過話,沒有任何英國警察能說我說過。你在這兒不停地說,說,說,還叫我怎麽做午飯?從我的廚房裏出去,請吧。我要做一種很精細的醬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