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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我們剛才就已經跳過了這些虛張聲勢的招數了,”索爾森說道,“是關於你的一個客戶,威廉·格拉登,”

“我從沒聽說過這個人。”克拉斯納跨出一步,試圖越過索爾森回法庭。索爾森漠然地一伸手,抵住他的前胸,死死地攔住了他。“放手,”克拉斯納說,“你沒有權利與我發生肢體接觸,別碰我。”

“你知道我們說的是什麽人,克拉斯納先生。你在法官和警察眼皮底下幫助那個男人隱瞞真實身份,你的麻煩大了。”

“沒有,你錯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按照票面價值接下了一個客戶的案子。最後證明他是誰就不是我關心的了。而且,根本就沒有一點證據或者跡象表明我還知道其他事情。”

“少來這套廢話,律師。你可以把這些話留著,說給裏面的法官聽。格拉登在哪兒?”

“我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我也——”

“你也不會透露客戶信息?你這態度可是犯大錯了,克拉斯納先生。讓我告訴你一些事吧,我已經查過了你代理格拉登一案的記錄,那些材料看上去可不大對勁,要是你懂我的意思。我說的是你的手可不大幹凈,這會成為你的麻煩。”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被捕之後,怎麽會給你打電話?”

“我不知道,我也沒問。”

“是被推薦過來的嗎?”

“是的,我想是這樣。”

“誰推薦的?”

“我不知道。我說過了,我沒問。”

“你是個戀童癖嗎,克拉斯納先生?讓你勃起的是小男孩還是小女孩,還是兩者都可以?”

“什麽?”

聽到上面那些話的時候,克拉斯納已經被索爾森的口頭攻擊逼得一點一點後退,直到背脊貼在了大理石墻壁上。他頂不住了,抓過公文包擋在身前,好像那是一面盾牌,可惜這面盾牌不夠厚實。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索爾森繼續對他施加壓力,“這個城市裏律師那麽多,為什麽格拉登偏偏找上了你?”

“我跟你說了!”克拉斯納大喊起來,走廊裏的所有人都往這邊望過來。他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選擇了我,他就那麽選了。我在律師名錄上,就這麽簡單。這是個自由的國家。”

索爾森頓了頓,他想誘使克拉斯納說出更多情況,但這個律師沒有咬鉤。“我昨天查過了記錄,”索爾森說,“確定保釋金額後,你只花了兩小時十五分鐘就把他弄出去了,你是怎麽安排保釋金的?你已經從他那兒拿到了這筆錢,不是嗎?所以我真正要問的是,你是怎麽從他手上拿到這筆錢的?他當時可是整晚都待在監獄。”

“電匯,沒有任何違法行為。我們前一天晚上談好了我的費用和保釋金額,他第二天一早就讓人電匯支付了。我跟他的事完全沒有關系。我……你不能站在這兒用這些話誹謗我。”

“我能,我能做我想做的一切事情。你他媽的真是讓我惡心。我在地方警察那兒查過你的老底,克拉斯納,我把你查得一清二楚。”

“你在說什麽?”

“如果你現在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警察馬上就要來找你了,小矮人。是你把這個家夥放出大牢帶到了大街上,現在瞧瞧他幹的那些事,你睜大眼睛看看他這個該死的幹了什麽事。”

“我當時不知道!”克拉斯納用控訴的語氣喊道,一副乞求寬恕的表情。

“當然,誰能想得到啊。你有手機嗎?”

“什麽?”

“手機,一部手機!”索爾森一巴掌拍在克拉斯納的公文包上,這個動作嚇得這個小個子男人跳了起來,像是被趕牲口的電擊棒擊中了。

“是的,是的,我有一部手機。你用不著——”

“很好。把手機拿出來,給你的秘書打個電話,叫她把那筆電匯記錄調出來。告訴她,我十五分鐘後就會到她那兒拿走復印件。”

“你不能這麽做!我跟這個人有律師和委托人的法律關系,無論他做了什麽,我都必須保護他的隱私,我——”

索爾森反手又是一巴掌拍在公文包上,克拉斯納馬上吞回後半截話。我看得出來,擺布這個小個子律師,把他玩得團團轉,索爾森從中得到了某種成就感。

“快打電話,克拉斯納,這樣我會告訴地方警察你幫助過我們查案。打電話,不然要是再出一條人命,我就把這條命算在你頭上。因為此刻,你知道我們說的是誰,也知道我們說的是什麽事。”

克拉斯納緩緩點頭,開始打開公文包。

“這就對了,律師。”索爾森說道,“現在你才是踏出黑暗走向光明。”

當克拉斯納給秘書打電話,用顫抖的聲音發出命令時,索爾森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盯著他。我從來沒見過或者聽說過,有誰能在沒有紅臉警察的配合下,把黑臉角色唱得這麽徹底,而且最後熟練而巧妙地從知情人口中撬出需要的情報。我不知是該敬佩索爾森的職業技能,還是該震驚於他的蠻橫行事,但是他確確實實把一個慣於故作姿態又虛張聲勢的司法行家嚇成了瑟瑟發抖的包。克拉斯納掛了電話,索爾森問他這筆電匯的金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