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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蕾切爾給了我個飛吻,離開了房間。

“我明白了。你明天就會在我們的報紙上看見報道,我可以在這兒寫,然後發給你。”

“不行!這會是篇隨寫隨改的報道,我親自把關。我要你就在我旁邊寫這篇文章,我要守著你寫。”

“就讓我參加這個會吧,開完我就給你回電話。”

“為什麽非要去那個會?”

“案子有新進展了,”我撒謊道,“我還不知道是什麽,得去參加會議才能弄明白。就讓我去吧,然後我會回電話給你。我開會時,你可以讓資料室把《洛杉磯時報》的那篇報道從網上弄下來,發到我的電子郵箱裏。我一會兒就下載看看,現在得走了。”

在他提出反對之前,我趕忙掛了電話,迅速穿好衣服,拎起電腦包沖向門外。我現在還是頭暈腦漲的,不明白這事是怎麽發生的。突然,一道閃念在我腦海裏劃過:索爾森。

我們各自在酒店大堂的快售點買了兩杯咖啡,然後奔赴聯邦法院大樓。蕾切爾再一次收拾好了所有行李,而我也再一次忘了收拾。直到喝完第一杯咖啡,我們倆誰都沒有說話。我猜我們現在各自面對著完全不同的困境,腦子裏也轉著完全不同的念頭。

“你準備回丹佛嗎?”她問道。

“我現在還不知道。”

“情況壞到什麽程度?”

“糟透了。他再也不會相信我做出的任何承諾了。”

“我不明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他們應該先打個電話向巴克斯求證一下,順便打探下他的看法什麽的。”

“也許他們打過電話。”

“不會的,他會先告訴你。他一旦做出約定,就一定會信守承諾。他是局裏老探員培養的第二代探員。我從沒見過還有誰像他那樣守規矩。”

“好吧,我希望他現在還記得跟我的約定,就像之前說好的,一旦消息泄露,我的封筆期就結束了,我今天就要寫文章。”

“《洛杉磯時報》那篇報道寫了什麽?”

“我不知道,但只要我能連上電話線撥號上網,就能收到那篇文章。”

我們抵達聯邦法院大樓,她把車子開進聯邦調查局探員專用的停車場。

會議室裏只有巴克斯和索爾森兩個人。

會議一開始,巴克斯就走漏消息一事向我表達了歉意。在我看來他說得入情入理,我不禁對之前在蕾切爾面前質疑他正直品性的行為感到幾分懊悔。

“你拿到那篇文章了嗎?要是能連上這裏的電話線,我可以在我的電腦上下載下來。”

“那就用吧。我一直在等洛杉磯分局的人把報道傳真過來。我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直到布拉斯告訴我匡提科那邊開始接到其他媒體打探消息的電話。”

我插好電話線,打開筆記本電腦,撥號進入《落基山新聞》的網絡系統。我沒理睬留言板裏的其他消息,直奔收件箱,翻看收件目錄。我注意到裏面有兩封新郵件,一封主題是“‘詩人’報道拷貝”,另一封是“催眠師”。我這才想起曾讓勞麗·普萊恩替我查找有關催眠師霍勒斯一案的報道,但這些材料我只能稍後再看了。我調出詩人報道拷貝,還沒看完報道的第一行,我就心頭一震——我早該想到的!

“該死的!”

“怎麽了?”蕾切爾問道。

“這篇報道是沃倫寫的。他從執法基金會辭了職,轉身就用我的報道打回了《洛杉磯時報》。”

“這就是記者,”索爾森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道,“盡是些信不過的家夥。”

我盡量試著忽略這家夥,但是很難。發生的一切都讓我怒火中燒,無論是沃倫的所作所為還是自己的不謹慎。我早該想到的。

“讀一下這篇報道吧,傑克。”巴克斯說道。

於是我讀了出來。

聯邦調查局與警方聯手緝捕以警察為目標的連環殺手

獵物反噬獵手

《洛杉磯時報》特約記者

邁克爾·沃倫

聯邦調查局正在追捕一個連環殺手,據稱,此人在長達三年的時間裏,殺害多達七名警察,遇害者分布於全國各地,均為負責調查兇殺案的警探。

該兇手之所以被冠以“詩人”的名號,是因為他每次都會在殺人現場留下引述埃德加·愛倫·坡詩句的死亡訊息,並一直試圖將這些謀殺案精心偽裝成自殺事件。

據參與本案調查的一位線人透露,在長達三年時間裏,遇害者都被視為自殺身亡,直到上周該系列案件的共同之處——包括引用愛倫·坡的詩句——才被人發現。

這一發現促使聯邦調查局迅速行動起來,試圖查明“詩人”的身份並將其緝捕歸案。在聯邦調查局行為科學部的指揮下,數十名聯邦調查局探員及七個案發城市的警察共同展開本案的調查工作。據線人透露,當下調查工作的重點在菲尼克斯,這裏是“詩人”最近一次的犯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