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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就開始吧?”一介紹完,他立即開口道。

“我更想讓傑克把他剛才告訴我的情況再對你們倆講一遍,”沃倫說道,“之後我們再討論。傑克,你介意再復述一遍嗎?”

“當然不介意。”

“這次我要做點筆記了。”

我這次講述的大致內容跟之前對沃倫講的差不多。不過,我不時又會記起新的細節,雖然沒什麽重要意義,但還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我知道必須給福特留下深刻印象,因為他是擁有決策權的人,決定我能否得到奧林·弗雷德裏克的幫助。

只有弗雷德裏克在我敘述時打斷了一次。當我說到我哥哥的死亡時,她提到丹佛警察局已經在上周遞交了此案的備案。我告訴她,現在她可以把那份備案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了。講完我的故事之後,我看向沃倫,舉手示意道:“有什麽我遺漏的嗎?”

“沒有。”

我們倆都望向福特,等待著。在聽我敘述的過程中,他一直沒怎麽動。這會兒他陷入了沉思,交握的雙手微微揚起,一下又一下輕輕敲著下頜。我暗忖著他是哪一學科的博士,還有經營這樣一個基金會需要什麽樣的管理者。跟博士相比,恐怕政客更合適吧,我覺得。

“真是個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他平靜地說道,“我可以理解為什麽你會這樣興奮,也能明白為什麽沃倫先生也這樣興奮。他成年後的大部分時間幹的就是記者工作,有時候新聞報道帶來的興奮點依舊在他血管裏紮著,就我看,這一點恐怕會阻礙他當下的工作。”

他揮過來的這一拳可真夠重的,而且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眼都沒看沃倫,而是死死盯著我。

“我不理解的地方就是——事實上這也是我看上去不像你們那樣興奮的原因——這又跟基金會有什麽關系?恕我愚鈍不能看清,麥克沃伊先生。”

“是這樣,福特博士,”沃倫插嘴說,“傑克想要——”

“打住,”福特打斷他的話,“讓麥克沃伊先生自己告訴我。”

我試著把眼下的情形在腦中做了一番梳理。福特想要的不是一堆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廢話,他只想知道能從中撈得多少好處。“我猜整個自殺項目的研究資料都儲存在一台電腦裏。”

“沒錯,”福特說,“我們大部分研究都是在電腦上完成的,用電腦對案例和數據進行整理和復核。基數龐大的地方警察局為我們提供了堅實的實地研究資料,他們會向我們遞交報告——也就是之前弗雷德裏克小姐提到的備案。這些資料都會被輸入電腦。但數字化的資料並不能意味什麽,必須由經驗豐富的研究員對這些實例進行分析研究,我們才能明白這些資料的意義。在這個項目裏,原始數據的分析工作由我們的研究員和聯邦調查局的專家協作完成。”

“我完全明白,”我道,“我想說的是,你們這裏擁有一個與警察自殺事件相關的龐大數據庫。”

“我相信過去五六年的資料都在這兒。在奧林加入項目組之前,這項工作就已經啟動了。”

“我需要看看你們數據庫裏的資料。”

“為什麽?”

“如果我們是對的——不光我一個人這樣認為,芝加哥和丹佛的警探也這麽想。我們已經找到了可以關聯起來的兩起案子,那——”

“看似關聯。”

“是的,看似關聯。如果這兩樁案子的確存在關聯,那就意味著還有其他同類案子存在的可能性。我們在追查一個連環殺人兇手,也許我們會發現有相當數量的警察自殺事件與之關聯,當然也可能只有寥寥幾件,或者一件都沒有,但我想好好核查一番,而你們這裏正好有這些數據。你們有各地報上來的六年來所有的警察自殺數據。我想登錄你們的數據庫,搜尋那些被偽裝成自殺的謀殺案,犯下那些案子的嫌疑人或許正是我們要找的連環殺手。”

“你打算怎麽著手?”弗雷德裏克問,“可是有好幾百例這樣的案子。”

“地方警察局填好並遞交上來的備案,是否包含死者的警銜和職位?”

“包含。”

“那麽我們先查查那些偵辦兇殺案的自殺警探。我現在有個想法,這個人殺害的是偵辦兇殺案的警察,也許在玩那套‘獵物獵殺獵手’的把戲。我不太懂背後的心理學機制,但這就是我調查的著眼點——調查偵辦兇殺案的警探。只要我們在一樁案子上有所突破,再去查其他案子就容易了。我們需要研究遺書——自殺事件裏死者留下的遺書。從——”

“遺書沒有存在電腦裏,”弗雷德裏克說道,“在每起事件裏,如果我們拿到了遺書,那也是復印件,一份打印在紙上的硬拷貝,然後把它歸档在档案室裏。遺書本身不在我們的研究範疇內,除非它能在一定程度上暗示死者自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