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3/3頁)

“那還是我們認識你之前的事。總之,那裏是薩拉喪生的地方,是一次事故……”

“我知道這個,傑克,但是我不知道這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至少我現在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眾多困惑中的一個,但我一定會解開。

回丹佛之前,我開車去了紀念公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做。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葬禮過後又下了兩場雪,我花了十五分鐘才找到肖恩的墳塋。墓碑尚未立起,我是靠著他旁邊的那個墳墓找到的,那裏躺著我的姐姐薩拉。

肖恩的墓前擺著幾盆花,花葉已經結冰,雪地上還插著一個塑料牌,上面寫著他的名字。薩拉的墓前沒有花。我盯著肖恩的墓看了一會兒。這是一個清朗的夜晚,皎潔的月光下,一切都清晰可見。我呼出的氣體在夜色中凝成白霜。

“怎麽會這樣呢,肖恩?”我大聲問道,“為什麽?”

話音落下,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忙四下張望:墓園裏只有我一個人,唯一的活人。我想起賴莉剛才所說的,肖恩一心想著要把所有罪犯都逮捕歸案,不讓任何人逍遙法外;我又想到自己,只要能讓我打造出一篇占據版面三十英寸的好故事,我才不在乎抓罪犯的事呢。我們——我的雙胞胎哥哥和我——是怎樣變得如此不同的?我不知道。這讓我十分難過,讓我覺得也許該換我躺在地下才對。

我想起事情剛發生的那個晚上,韋克斯勒來找我時跟我說的那些話。他跟我談論我的哥哥,跟我說工作上那些一件又一件接踵而來的糟心事,我的哥哥承受了太多,終於被壓垮了。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這套說辭,但我必須得相信一些事情。我想到賴莉,想到特麗薩·洛夫頓的那些照片,想到從冰面墜入湖底的姐姐。就在這時,我相信了,我相信那個女孩的命案令我的哥哥陷入了徹底的絕望和無助中。我相信他被這種絕望和無助、被那個慘遭分屍的女孩那雙晶瑩清澈的藍眼睛困住了,但他卻不能求助於他的好兄弟,只好轉向他的姐姐。所以他來到這個帶走姐姐的貝爾湖,然後投入了姐姐的懷抱。

我走出紀念墓園,再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