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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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人讓我震驚,他的五官和我完全一致。我們唯一的區別就是,我比他略瘦一些。這個“孿生兄弟”向我提出大買賣,還表示要我參與。身邊的張爵明安靜地站在門邊,等待著我的回答。另一個“我”則是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時間。比起張爵明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這人顯然更加沉著。

“是,是什麽買賣?”我結結巴巴地問。

“對你有很大好處的買賣。”他起身走到張爵明身邊。對方遞上先前給我看的報紙。

“事先聲明。犯法的事,我是不會做的。”我說出了自己的原則。

他好像沒有在意我的話,而是拿著那張剪下的報紙在我面前晃了晃,“這個百億富豪叫雷宇國,現年六十三歲,本地人。他的老家在山東濟南,十六歲與同鄉偷渡到美國紐約,替唐人街的華人老板打工,當時在餐館的廚房做些雜活。十八歲那年的聖誕節,美國政府大赦非法移民,使他成了當年第一批拿到綠卡的人。二十歲生日那天,雷宇國與同鄉去拉斯維加斯賭錢,意外贏得五十萬美元。拿到這筆錢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投資,雷宇國組織一些華人兄弟成立了一個小規模的裝修公司。美國的競爭很激烈,但雷宇國和他的手下都很賣力,對付競爭對手也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他開出的報價總是比對手低,工期的進度又總是勝過別人,與他競爭的那些裝修公司往往生意只做了一半就半途而廢,雷宇國接下對手的爛攤子,以極高的辦事效率贏得了良好的口碑。三十五歲的時候,雷宇國的裝修企業延伸至八家分公司,之後他的企業上市,股票一路大漲。在他五十歲的那年,也就是20世紀90年代,雷宇國撤出全部資金,回國投資做起了房地產生意。他是個運氣極佳的生意人,剛撤資回國,美國那裏就出現了金融危機。很多企業的老板拖欠銀行上億資金,而雷宇國雖也有牽連,但他憑借良好的人際關系逃過了此劫。不但如此,在美國的經濟跌落谷底時,他再次回到美國,只花了兩千萬美金就在拉斯維加斯收購了兩座賭場,現在那兩家賭場合二為一,也就是現在的鳳凰城賭場。截止2005年,雷宇國的總資產已經達到百億。”

我剛要開口,就被他擡手打斷。他繼續說道:“雷宇國這一生在生意上幾乎沒有慘敗的經歷,可是在感情上,他卻犯下了太多的罪過。小心眼的他總是擔心家產被老婆騙光,所以拒絕跨入婚姻的墳墓。他並不愛去那些風月場所,與他交往的對象均是為其打工的女傭。時間一長很多女傭自然懷有身孕。這其中,有些女傭很聽他的話,打掉了肚裏的孩子,而有些女傭卻私自將孩子生下。雷宇國獲悉這些情況後,總是無一例外地迫害這些女傭,派人把她們連同孩子一起殺害。這當中,有幾位母親不願讓孩子跟著受罪,只得狠下心將骨肉拋棄。”他看著窗外漸漸昏暗的天色,眼神變得迷茫起來,“現在,雷宇國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重病纏身,癌細胞已經擴散至他的脾、肺、胃這些器官,只能依靠流食和大量的藥物支撐他的半條命。為了懺悔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雷宇國在臨終之前登報尋子,希望將遺產分給這些被他遺棄的孩子。”

“鬥膽問一句。”我對他說,“這些事情和你有什麽關系?”

他迅速轉身,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不放,這讓我有點後悔剛才的問話。

“雷宇國殘害這些女傭和她們的孩子。這裏面,只有七個母親搶在他下手之前把孩子遺棄。也就是說,到今天為止,雷宇國共有七個孩子。”他的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眉毛上挑,“你問這事和我有什麽關系。現在告訴你,我就是這七分之一。”

他放開了我,轉身重新坐回他的老板椅,又點了一支香煙。跟我說完這番話後,他兩眼緊閉,下巴緊緊地貼在胸前,擺出非常苦惱的樣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看了看身邊的張爵明,那人依舊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呃,雷先生。”我喊了他的名字。

“別和我提這個字!”他說這話的時候緊咬牙關,每個字都是從兩排牙齒中間擠出來的。看得出來,他對生父充滿了仇恨。

“那,我該怎麽稱呼你?”

“你可以叫我‘老板’。”

“老板?”我笑了起來。當我發現張爵明和“老板”都板著臉時,我只得收斂笑容,“老板,你說的大買賣是指什麽?”

他呼出一口氣,把椅子轉向我這邊,“到目前為止,雷宇國的總資產大約在三百五十八億左右。”

“美元嗎?”我插了一句。

“人民幣,別忘了現在的金融危機。”

“也不少了……請你繼續,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