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6/7頁)

“誒?你在調查水名君嗎?”在明治大學的餐廳裏,幾個坐在他對面的大學生一臉驚訝。

“談不上調查啦,只是例行公事地詢問一下而已。”藤島笑著說道。

“我覺得水名君非常好相處,”一個男生說道:“他雖然是水名集團的繼承人,但是一點架子也沒有,上課也幾乎不會缺勤,成績很好,對待別人也非常友善。”

“我也這麽覺得。”旁邊的幾個人附和道:“光看他本人根本不知道他是水名集團的繼承人。他非常謙虛,為人處事也很低調,幾乎沒有什麽脾氣,而且感覺非常可靠,碰到其他人有什麽事,也總是很熱心的幫忙。”

“是嗎?”藤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只能一個勁地笑。

“但是你不覺得他總給人一種距離感嗎?”這時坐在最邊上的一個女孩說道:“倒不是說他高傲,我也覺得他非常低調謙和,但是總覺得他實際上是拒人千裏之外的。”

“美雪,你想太多了啦。”

“哪有?難道你們不這麽覺得嗎?”這個叫美雪的女孩繼續說道:“他看上去很隨性淡泊,但我覺得他從來都是不快樂的,像是被困在什麽東西裏面走不出去一般。”

一旁的學生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突然又有一個男生說道:“對了,水名君最近好像對推理小說很感興趣。”

“推理小說?為什麽這麽說?”藤島問道。

“大概是一個月以前,他跟我說想試著寫推理小說,但是找不到好的線索,希望我陪他玩偵探遊戲刺激一下靈感。”

“你能說得再具體一點嗎?”

“那個星期他讓我每天都打電話到他家去,扮成推理小說裏的犯人威脅他。”男生說道:“他每天會把自己想好的台詞給我,然後讓我在電話裏照著劇本念,他也會配合我假裝扮演被害者。”

“劇本你還有嗎?”藤島連忙問道。

“沒有,他後來都拿回去了。”

“那你還記得台詞嗎?”

“不記得了,不過就是通常推理電視劇裏面的那種啊,類似於如果你不給我錢,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之類的。”男生說道。

那天,藤島一晚沒睡。一個大膽得離奇的推斷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因為過於離奇,導致他興奮得不知道如何整理自己的思緒。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敲開了森山警部辦公室的門。

“警部,關於輕井澤的案子,我有一些情況要報告。”他說道:“能不能去調查一下水名來島呢?”

“水名來島?”森山皺了一下眉頭:“你不會真的相信了深澤的那些話吧,那根本就是胡言亂語。”

“警部,深澤為什麽要說那種一聽就是謊言的話,來為自己洗脫嫌疑呢?”藤島說道:“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證詞反而更加可信。如果深澤的話都是真的,再假設水名來島同時也有殺死蓮城的理由,那麽他會不會先殺死蓮城,再嫁禍給深澤呢?”

森山沒有說話。藤島繼續說了下去:“當然,以下這些全部都是我的推測。假設水名來島和蓮城之間本來就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他假裝這些秘密被深澤發現並受到威脅,於是從蓮城那裏騙走了一千萬,再匯給深澤,這樣就偽造出深澤殺蓮城的動機。那些錄像也是水名來島放到深澤家裏去的,很有可能正如深澤所說,是淺田未步所為。深澤沒有不在場證明,也是因為淺田未步。這樣一來,一旦水名來島殺死了蓮城,警方的視線自然就會集中到深澤那裏。水名來島之所以要選擇輕井澤的別墅,是因為他需要一個掩人耳目,但又能很快被發現的地方。他一定要讓屍體在深澤搬家之前被發現,而且最好是讓深澤在搬家前被懷疑,因為一旦深澤搬家,他就很有可能發現偷藏在他家的光盤。”

“所以你的意見呢?”森山說道。

“我認為很有必要仔細調查蓮城和水名來島之間的關系,說不定就能找到水名來島的動機。”

森山沒有立刻說話,他嘆了一口氣,將一份資料扔在藤島面前的桌上:“這個是今天早上送來的,兇器的DNA鑒定結果,在剪刀的把手部分發現了深澤的皮膚碎片以及汗液。這個基本上就是決定性的證據了,剛才石田他們已經去檢察院拿逮捕令了。”

“等一等!”藤島說道:“這個剪刀完全可能是水名來島從深澤家偷來的,如果淺田未步真的在深澤家的話……”

“淺田未步怎麽可能在深澤家?”森山仿佛動怒般地打斷了藤島:“淺田未步只有13歲,還是大阪銀行的繼承人。我問問你,一個上流社會的13歲的大小姐,會主動跑到那種破爛房子裏被人玩弄一個月,只為幫助她哥哥殺人嗎?”

“可是警部,”藤島不甘心地說道:“一旦深澤被起訴,無罪釋放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您也很清楚,每年日本被起訴的人的無罪釋放率吧。那麽如果深澤真的是無辜的,我們不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