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協定(第2/15頁)

“一件非常平淡又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的兇殺案,”福爾摩斯說,“我想,你會給我帶來更有趣的案子吧。華生,如果沒有麻煩的事兒,我想你是不會來看我的,好吧,就讓我聽聽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把信拿出來遞了過去,福爾摩斯非常認真地看了起來。

“從這封信裏我們很難看出什麽,你覺得呢?”福爾摩斯看完信之後又還給了我。

“實際上是基本沒說什麽。”我贊同地說。

“不過上面的筆跡確實值得注意。”

“這筆跡不是他的呀。”

“正是這樣,這是一個女人的筆跡。”

“我確信是男人的筆跡。”我大聲辯駁。

“不,是女人的,而且我可以肯定,這還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女人。現在能夠判斷出,從我剛開始調查這件案子時,我們就了解到,你的委托人同另外一個人關系匪淺,而那個人,從很多方面,我們都能發現她是那麽與眾不同的一個人。我現在對這件案子非常感興趣。如果你願意,我們最好即刻動身到沃金,去拜訪一下那位發生不幸遭遇的外交官,我們還能順便看看照他的口述幫忙寫這封信的女人。”

我們的運氣很好,剛巧趕上了滑鐵盧車站的早班火車,不到一小時,我們就已經到了沃金的冷杉與石南的樹叢中。事實上,布裏爾布雷是一所很大的宅邸,在一片開闊地上只有這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從車站徒步到這裏,幾分鐘就能到。我們遞上了名片,然後就被帶到了一間布置得很雅致的客廳裏,我們等了幾分鐘,這期間,一位看起來非常壯實的人很熱情地招呼我們。他大概四十歲上下,臉色很紅潤,目光也很歡快,給人一種正直頑皮的印象。

“非常歡迎你們的到來,”他和我們分別握了握手,然後說道,“珀西整個早晨都在打聽你們的消息。啊,我那遭受了不幸的老朋友,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很快你們就可以見到他的父母了,現在只要一提到這件事他們仍然會沉浸在痛苦中。”

“我們還不了解具體的案情,我看你應該不是他們的家人吧。”福爾摩斯說。

這個人聽了以後臉上馬上出現了驚奇的表情,他低頭看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肯定是看到我項鏈墜上的姓名花押的開頭字母‘JH’了。”他接著說,“否則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麽特別的方法呢。我叫約瑟夫·哈裏森,珀西就是要和我的妹妹安妮結婚的人,因此,我也可以算是他的一個姻親吧。你們馬上就能在珀西房間看到我的妹妹,兩個月來她辛苦照料他而沒有一點怨言。我想我們現在最好馬上過去看看,我非常理解珀西現在恨不得馬上見到你們。”

很快,我們就到了珀西的房間,這個房間和會客室被安排在一層樓上。房間布置得既像是臥室,又像起居室,滿屋子擺著美麗的鮮花。一個身體衰弱、面如土色的年輕人躺在長沙發裏。沙發緊挨著窗戶,初夏宜人的空氣與濃郁的花香順著開著的窗戶彌漫在屋子中。在他的身旁坐著一個女人,當我們進屋的時候,她站了起來。

“需要我先離開一下嗎,珀西?”她問躺在沙發裏的人。

珀西緊緊抓著她的手示意她陪在身邊。

“你好!華生,”珀西熱情地和華生打了個招呼,“看到你留著胡須,我差點沒認出你。我相信你也不敢確定坐在你面前的就是我吧。我猜,你旁邊的這位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吧?”

我很簡短地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和福爾摩斯一起坐下。那個很健壯的中年人很快離開了,但是他的妹妹始終被珀西拉著,沒有離開。這是一個特別吸引人的女子,她的身材稍微有些矮胖,看上去有些不勻稱,但是她有一張非常美麗的橄欖色的臉,一雙很明亮烏黑的意大利人的大眼睛,黑發烏黑發亮。和女子美麗的容顏相比,躺在她身旁的珀西那蒼白的面孔就顯得更加衰弱憔悴了。

“我確實不希望浪費你們的時間,”珀西從沙發上勉強坐了起來,他接著說,“現在我就要開門見山地告訴你們整件事情。福爾摩斯先生,我是一個很快樂又小有成就的人,而且我的婚期也將近了。但是這個從天而降的災難毀掉了我的一切。

“你從華生那裏可能已經知道了一些,我在外交部工作,因為我的舅父霍爾德赫斯特勛爵的關系,很快我就會獲得提升。我的舅父就是本屆政府的外交大臣,他曾經交給我去辦一些很重要的任務,我總是能夠出色地完成,最終,我贏得了舅父對我的才能與機智的充分肯定和信任。

“大概在十個星期以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在五月二十三日那天,他讓我到他的私人辦公室裏和我談話,他最開始是稱贊我的工作做得有多麽出色,然後他告訴我,想要交給我一件更重要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