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委托人(第2/10頁)

“很遺憾,”福爾摩斯說,“我只能接一頭是謎的案子,如果兩端都是謎,那就太讓人沮喪了。詹姆斯爵士,我只好拒絕受理這個案子了。”

客人一下子慌了。他那原本開朗而敏感的面孔因為激動和失望而陰沉下來。

“福爾摩斯先生,也許你沒想過你拒絕的後果,”他說道,“我真的是左右為難。我敢肯定如果我把事實和盤托出,你就會十分榮幸地承辦這個案子。可我已有諾言,不能將這件事的真實情況說出。這樣吧,我盡量把能說的都告訴你,好不好?”

“好吧,但我必須說明一點,我並沒有允諾你做什麽。”

“只好這樣了。首先,你應該對德·梅爾維爾將軍有所耳聞吧?”

“就是開伯爾戰役中出名的梅爾維爾嗎?嗯,我聽說過他。”

“他有個叫維奧萊特·德·梅爾維爾的女兒,年輕、有錢、美貌、多才,從每個方面來說都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女人。我們這次就是要設法把這位可愛而天真的姑娘從那個惡魔手中救出來。”

“也就是說,她已經被格魯納男爵控制住了?”

“沒錯,而且是對女人最強大的控制——愛的控制。你也許對這個家夥有過了解,他長了一張帥氣的臉,舉止優雅,聲調溫柔,同時還具備那種婦女所迷戀的浪漫而神秘的神態。據說女人都對他傾心,而他也很會利用這一點。”

“可是以他的為人,怎麽可能會遇到像維奧萊特小姐這樣身份高貴的女郎呢?”

“那是一次發生在地中海遊艇旅行時的事情。當時雖然對遊客也有限制,但遊客都是自費旅行的,而且舉辦者最初對這位男爵的底細並不了解,等到知道也已經晚了。這個壞蛋已經把這位小姐纏上了,結果她的心完全、絕對地被他占據了。也許說她愛上他都是不夠的,她一片癡情,她被迷住了,如同這世界上只有他,而沒有別人一樣。她從不允許別人講他的壞話。我們為了讓她清醒過來而想盡了辦法,可毫無用處。簡單點說,她已決定下個月和他結婚。她已屆法定結婚年齡,而且意志堅強,我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她。”

“她對那個布拉格事件沒有耳聞嗎?”

“有,那個狡猾的惡魔已經把他以前的所有醜聞都告之於她,但在每一件事中他都把他自己變成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她對他的說法深信不疑,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話。”

“可你已經把主顧的名字泄露了,應該就是梅爾維爾將軍吧?我相信你是無意的。”

客人馬上坐立不安起來。

“我倒是可以接過你的話並騙過你,但這根本不是實情。梅爾維爾已經雄風不再了。這件事已經把一位意志堅定的軍人弄得消沉起來。他已經沒有了久經戰火考驗的勇氣,成了一個衰弱無能的老頭兒,他怎麽可能還有精力去和那個年輕而又強壯的奧地利惡棍較量呢?我的主顧其實是一位與這個將軍相識多年的老友,他就像將軍女兒的另一個父親般從小呵護著她。他無法讓自己眼看悲劇發生卻不想辦法阻止它。可是這樣的事,蘇格蘭場是難以插手的。所以由他親自提議,請你受理這個案子,但正如我之前對你說的,他提出了一個特殊條件,就是千萬不要把他扯進這個案子中。我很清楚,福爾摩斯先生,以你的能力,通過我找到我的主顧不費吹灰之力;但我還是請你用名譽作擔保,絕對不會這樣做,請體諒我主顧的難處。”

福爾摩斯奇怪地微笑著。

“我可以保證,”他說道,“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對你的案子很感興趣,我馬上著手進行。但怎樣才能聯系到你呢?”

“在卡爾頓俱樂部就能找到我。如果情況緊急,你還可以打一個秘密的電話號碼:‘××·31’。”

福爾摩斯記下了電話號碼,依舊微笑著,把打開著的通訊錄擱在膝上,然後問道:“那男爵現在住在——”

“金斯敦邊上的弗爾諾宅邸。那個宅子很大,不知道最近這家夥搞了怎樣的投機勾當,發了財,這樣他可就更危險了。”

“他目前就住在家裏嗎?”

“應該在。”

“除了這些,你還知不知道別的一些和這個人有關的情況?”

“他應該還有些燒錢的嗜好。他對養馬很感興趣,甚至還常去赫林漢打馬球,布拉格事件被大家知曉後,他只好離開。他是個書籍和名畫的收藏家。他對藝術品極為愛好。據說,他被公認為是中國陶瓷方面的權威,而且還據此寫了一部著作。”

“才能相當復雜,”福爾摩斯說,“那些有名的犯罪分子都有某種特殊才能。我的老對手查理·皮斯擅長演奏小提琴,文萊特也有藝術上的天賦,還有不少人都這樣。那就這樣吧,詹姆斯爵士,請你轉告你的主顧,說我馬上著手調查格魯納男爵。我現在能說的也就是這些了。我本人還有一些私人的情報來源,也許很快我就會找出一些打開局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