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科姆別墅(第2/7頁)

“如果這匹馬真有你說的那麽好,為什麽還要這樣呢?”

“那是因為別人並不知道它有這麽好。羅伯特爵士並沒讓馬探子套出什麽情報去。他會把‘王子’的同父異母兄弟時常拉出去兜風,剛開始誰也分辨不出它們。可一奔跑起來,在跑上二百米之後它們之間的距離就會拉開。他的心思都放在馬和賽馬的這些事上,把整個生命都放在這上面了。他暫時還能應付那些放高利貸的人,不過‘王子’一旦輸了這場比賽,他就必須破產了。”

“這真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賭博,可這並不能說明他瘋了啊!”

“你只要看他一眼就會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我不相信他晚上有睡過覺,他一整天都待在馬圈裏。兩眼發狂,神經很快就會承受不住了。還有就是他對待比特麗斯夫人的那些行為可以看出來!”

“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原本感情很好。而且趣味相同,比特麗斯夫人也像他一樣地愛馬。她每天都會準時驅車過來看馬——她最寵愛的‘王子’。‘王子’只要一聽到石子路上有車輪聲,就聳起耳朵,然後小跑著到車前去吃屬於它的那塊糖,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改變什麽了?”

“她似乎對馬已經喪失了興趣。這一個星期以來,她每天驅車路過馬圈的時候連個招呼也不打了!”

“你覺得他們可能吵架了?”

“而且吵得相當厲害。不然,他為什麽要把她寵愛的狗送人呢?幾天之前,他把狗送給了老巴恩斯,他是在三英裏外克倫達爾的一個旅店老板。”

“這確實有些奇怪。”

“她的心臟並不是很好,當然不能跟他每天出去跑,不過以前他一向都會在晚上的時候去她屋裏待上兩個小時。她是他少有的朋友中的一個。可現在這一切都不同了,他不接近她了。這讓她變得很傷心。她心情很壓抑,現在開始喝起啤酒來了,而且是狂飲無度。”

“他們以前吵架她喝酒嗎?”

“她也會喝一杯,可是現在她一喝就是一瓶。這些都是管家斯蒂芬斯跟我說的。一切都變樣了,福爾摩斯先生,這簡直是一塌糊塗。還有,主人常常深夜到老教堂的地穴裏去幹嗎?還有在那兒等他的那個人又是誰?”

福爾摩斯搓了搓手。

“接著講下去,馬森先生,你的話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管家曾經看見他在深夜十二點冒著大雨跑去的。於是第二天晚上我來到住宅時,發現他又準備出去了。當時我決定和斯蒂芬斯跟著他,這真是太緊張了,要是讓他看見我們就慘了。不管是誰驚動了他,他的拳頭都不會客氣。所以我們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注視著他。他去的是那個常鬧鬼的地穴,那兒已經有一個人在等著他了。”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地穴?”

“先生,在這個花園的深處有一座廢棄的教堂,似乎沒人能說出它的年代。在這個教堂下面就有一個地穴,那是本地非常有名的鬧鬼的地方。白天那個地穴就又黑又潮,荒涼恐怖,更別說晚上有人敢靠近它了。不過我們的主人卻不怕。不然深夜到那兒去可以幹什麽呢?”

“你先等一下!”福爾摩斯說,“你剛才說那裏還有一個人等著他。他是你們這兒的馬夫或者家裏的仆人之類的嗎?你應該認識他,沒有向他發問嗎?”

“我不認識那個人。”

“你為何如此確定呢?”

“因為後來我近距離地跟他見面了,福爾摩斯先生。就在第二個夜晚,我和斯蒂芬斯一直躲在草叢看著羅伯特爵士,一直等到他從我們身邊走過去轉了個彎兒離開,我們也想回去,可是突然聽見後面還有一個人走著。當時我們並不怕他,我們假裝在月光下漫不經心地散步,無意走到他跟前。‘你好,朋友!請問你是誰?’我說道。他大概沒聽見我們的腳步聲,他回過頭突然看見我們兩人時,感覺好像看見了鬼一樣。他大叫了一聲,撒腿就跑。他跑得還真快,一分鐘之後就不見他的人影了,他叫什麽名字。是幹什麽的我們就不清楚了。”

“當時你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是的,我記得他的那張黃臉——是一個下等人。不過這和羅伯特爵士之間有什麽關系呢?”

福爾摩斯坐下來沉思了一會兒。

“請問是誰陪伴比特麗斯·福爾德夫人呢?”他終於問道。

“是一個叫卡裏·埃文斯的侍女。她跟著夫人有五年的時間了。”

“這麽說她很忠心啦?”

馬森先生開始有點不安起來。

“她是很忠心沒錯,”他終於說,“但我卻不能說她忠心的人是誰。”

“為什麽?”福爾摩斯說。

“因為這是別人的隱私。”

“我能理解,馬森先生。現在情況已經非常清楚了。從華生醫生對羅伯特爵士的這些描述中,我已經清楚地知道,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很危險的。你不覺得這就是他們兄妹會爭吵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