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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海裏閃現出達斯汀的身影——趴在草地上,背上有一個槍口……

不能再這麽想下去了。她必須把焦點集中在他們所處的環境中,必須時刻注意著佩頓,必須繼續往前走。

樹林變得越來越稀疏,一道蒼白的光芒從他們面前升起,起初她並不知道這是哪裏。隨後,他們走上了一條伐木路。

經過了峽谷的一夜之後,他們仿佛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上了一條黃磚路。喬停下來,一臉的難以置信。

佩頓說:“這就是時機問題。這棒極了,不是嗎?”

“這的確很棒,這是我們回家的第一步。”喬說。

頭頂的天空明朗而空曠,清晨一片寂靜。他們不停扭著頭,注意森林裏是否有異樣的聲音,隨即拐個彎,開始走到下坡的路上,直到發現了一個峽谷的制高點。他們的呼吸在空中凝結成水汽,下面的河水肆虐地奔騰著,天上的雲朵不停飄浮著,直到接近了山脊的頂點和成片的松林。

河水已經漸漸退了,在第一道蒼白的晨光的照射下顯出一片灰褐色,洶湧地翻滾著,朝河床退去。河岸邊的峽谷變窄了,大量樹幹和巖石的殘骸堆積在一起。

喬停了下來,“哦,不要!”

她身體裏最後的能量也枯竭殆盡,喉嚨裏仿佛打了一個結。

橋上有一道大大的裂口。

“過不去。”她說。

一股沉重的感覺朝她襲來,她的身子晃了晃,耳朵裏聽到一陣嗡嗡聲。經過這麽長時間,花了這麽大的力氣,這到底算什麽?

“該死的!”她說。

加布朝周圍看了看,“一定還有另一條路。”

一陣寒意似乎穿過潮濕的衣服,侵入了她的體內。“他們把我們圈了起來,我們的路被切斷了。”

“從昨晚開始,他們就一直在想方設法切斷我們的路。到現在為止,我們沒被他們找到,”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寒意,“我們要繼續躲開他們,然後離開這裏。”

他已經和她一樣精疲力竭了,但他還不準備松懈。她用拇指和食指按了按自己的眼角,全身上下被他的沉默擊打著。

“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他說。

她吸了口氣,“從來沒有。”

“我們會活著離開這裏的。”他看了一眼佩頓,“我們所有人。”

喬點點頭,她拉起了他的手,緊緊地握著。

她幾乎沒感覺到口袋裏有振動,“哦,老天呀!”

於是,她翻出了手機,“有信號了。”

她剛剛收到了一條短信。她猛地擦擦眼睛,撥打了911,可還是呼叫失敗。

“打不通。”

她跑回路邊,想要再次取得信號,可惜運氣不佳。她一邊拿著手機轉著圈,乞求老天能聽見她的祈禱,一邊打開了那條短信。

這是埃文·德萊尼發來的短信,第一行是一個名字。

丹尼·豪根。

她繼續滾動消息。

危險。仙境傳說的號碼在威利的手機上也出現過,這與豪根和薩賓·尤爾根有關。我們認為是他們綁架了這次21歲生日聚會,可能還襲擊了一名副警官。撥打911,聯系我。

喬的心猛地抽搐起來,她覺得一陣激動、驚訝,且充滿感激。她不知道埃文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但那就像是一條生命線,一條極細的繩子和希望之線。見鬼,這嚇到了她。

加布走上來,她拿出手機。他看了消息,臉頓時僵住了。

這條消息到底是什麽意思?喬覺得腦子裏一片糨糊,她竭力想清洗一下大腦,把一切細節都理順。

豪根,薩賓,仙境傳說。

仙境傳說的電話號碼在菲爾普斯·威利的手機通話記錄中,也就是說魯本·凱爾·拉特納也劫持過威利,還把他帶來過這裏,這條路上,是這樣嗎?

“魯本·凱爾·拉特納——也就是凱爾·裏特爾——殺了菲爾普斯·威利。”她說。

加布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我不打算質疑你,但你是怎麽想的?”

“他就是手機錄音裏的那個聲音,這說明他在現場。拉特納殺死了威利,把他遺棄在廢棄的金礦裏。拉特納為邊緣冒險集團工作,這是他的第一份活,我猜這應該是個一次性交易——他們請他扮演壞牛仔,來‘幫助’奧特姆直面她的恐懼。由此可以推測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他是個危險人物。”

他們轉身朝佩頓走去。在直沖雲霄的斑駁雪峰上,東面的天邊閃出了點點亮光。

“其他的幾個人就是綁架犯。丹尼和薩賓——弗雷德裏希在悍馬車墜毀前提到過這兩個名字。我還記得我想到過——特拉普家庭合唱團。”

她搖了搖頭,“這一切都不是巧合。我們跑向悍馬車的時機不佳,但這絕不是一次偶然的綁架。”

“拉特納是不是和劫持有關?”加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