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第4/5頁)

他搖搖頭,盡管兩眼現出有點好奇的神情,卻用無所謂的聲調說:“我們掌握的材料大概已經夠他受一陣子了。”

“你方才談起那個姑娘的事。”

“對,”他說,“我們發現她經常不在自己的住處過夜——有時一連兩三個夜晚都不在家。也許那正是她跟魏南特會面的時候。這我也鬧不清。莫瑞裏說他已經有三個月沒跟她見過面,這一點我們至今還挑不出什麽漏洞。你對這事怎麽個看法?”

“跟你一樣,”我答道,“他倆自從魏南特走後只有三個月沒見過面,這裏面也許大有文章,也許沒有。”這時諾拉走回來說哈裏森·奎恩打來電話。我便去接,他告訴我已經代我賣出我給套牢的一些股票,並且說了賣價。我問道:“你有沒有見到多蘿西·魏南特?”

“從你們那裏出來之後一直沒見到過,可我今天下午會在帕爾瑪俱樂部的雞尾酒會上見到她。哦,我想起來了,她讓我別告訴你。黃金買賣,你有興趣嗎,尼克?你要是不買,會後悔的。那幫西部狂人一等國會開會就會掀起一陣擡高價錢的浪潮,這一點是肯定的,即使他們沒那個意思,大夥兒也都期望他們會那樣幹。就像上星期我跟你說的那樣,外界已經傳聞一筆操縱證券市場的聯合基金正在——”

“好吧,”我說,就讓他按每股十二塊半的價錢代我購進一些杜姆礦產股票。

接著奎恩想起從報上看到了我被槍擊的事。他鬧不大清楚那是怎麽回事,可我告訴他傷得不重,他也沒太關心。“那我想你大概要有幾天沒法打乒乓球了吧,”他說,似乎真有點感到遺憾。“聽我說,今天晚上你們有那場音樂廳開幕式的票,要是不去的話,我倒願意——”

“我們要去的。謝謝你的關懷。”他笑著說聲再見,就掛斷電話。

我回到客廳,一位服務員正在收拾餐具。吉爾德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諾拉在對他說:“……每逢聖誕節假期,我們都得離開那裏,因為那些親戚瞎忙乎,我們要是留在家裏,他們就會來拜訪,要麽我們得去拜訪他們,尼克不喜歡這一套。”阿斯達在一個角落裏舔爪子。

吉爾德看一下手表。“我占去了兩位不少時間。我並非想強加——”

我坐下說:“我們正談到那起謀殺案,對不對?”

“正開始談,”他又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來。“兇殺案發生在二十三號星期五下午三點二十分之前,喬根遜太太是在三點二十分去那裏找沃爾夫小姐時發現的。很難說清她在被人發現之前躺在那裏已經慢慢死去了多久。我們只知道兩點半左右沃爾夫小姐還沒事兒,還接過電話——當時電話機也沒出問題,喬根遜太太給她打過電話,麥考利在三點鐘左右也給她打過電話,她都挺好的。”

“我不知道喬根遜太太給她打過電話。”

“這是事實,沒錯兒,”吉爾德清清嗓子,“要知道,我們對這事並沒懷疑,只是為了履行公事就去克特蘭公寓電話交換台查了一下,那名女接線生說兩點半給喬根遜太太接通過電話。”

“喬太太怎麽說呢?”

“她說打過電話問問能不能在哪兒找到魏南特,朱麗婭·沃爾夫小姐卻說不知道。所以喬太太認為她是在撒謊,心想要是親眼見到她,也許能讓她說實話,就問能不能到她那裏去一下,她說當然可以。”吉爾德皺著眉,望一眼我的右膝蓋。“於是她就去了,發現了沃爾夫小姐遇害。公寓裏的人不記得見到有什麽人走進走出沃爾夫小姐那個單元。可那也容易。十來個人可以進進出出都不讓人看見。手槍也沒在現場。也沒有任何強行進入的痕跡。屋裏的東西,正如我告訴過你那樣,也沒給翻動過。我是說不像給扒竊過。她手上還戴著一枚大概值幾百塊錢的鉆石戒指,手提包裏還有三十多塊錢。那裏的人認識魏南特和莫瑞裏——這兩個人常常在那裏進進出出——不過都承認有些日子沒見到他倆了。太平梯那扇窗門上著鎖,而且看上去近來沒人走過太平梯。”他手心朝上地翻一下兩只手。“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些。”

“沒有指紋嗎?”

“有她自己的,還有一些是清潔工留下的。沒有什麽對我們有利的線索。”

“沒有她朋友的嗎?”

“她好像沒有什麽——沒有什麽親密的好友。”

“那人——他叫什麽來著?——諾海恩,認出她是莫瑞裏的女朋友。那人怎麽樣?”

“他只見過她經常跟莫瑞裏來往,後來又在報上見到她的照片,把她認出來了。他跟她沒有交往。”

“他是幹什麽的?”

“他沒問題。我們對他完全了解。”

“你不會對我隱瞞什麽吧?”我問道,“你方才還叫我答應什麽都別隱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