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第3/5頁)

“是一起偶然事件呢,還是——?”

“我正想問你呢。當然是擊中她四發子彈的那把手槍打的,可我鬧不清是打偏了呢,還是故意那麽幹的。看來打壞一台電話機,聲音一定挺響。”

“這倒提醒了我,”我問道,“有人聽到槍聲了嗎?一把0.32口徑的手槍可不是一把汽槍,總該有人聽見槍響吧。”

“當然,”他厭惡地說,“那座公寓裏人聲嘈雜,有人現在才說聽見了,可當時卻誰也沒答理;何況天曉得,他們才不會聚攏到一塊兒談論聽到了什麽呢。”

“一向是這樣的,”我理解地說。

“這我難道還不知道嗎?”他往嘴裏送一叉子吃食。“哦,我說到哪兒啦?對了,說到魏南特。他離開時把住房退了,東西都存進倉庫。那些玩意兒我們都查過了——可沒找到什麽能說明他到哪兒去了,甚至在幹什麽的線索,我們原想找到點什麽也許會有所幫助。在搜查他位於第一大道的工作廠房時,我們的運氣也不佳。那裏自從他走後就上了鎖,只有他那位女秘書每周去那裏一兩次花一兩個鐘頭料理一下他的郵件什麽的。從她被害以後來的郵件裏我們也查不出什麽名堂。同時我們在她的住處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他朝諾拉微笑一下。“查爾斯太太,這事您聽著一定很煩吧。”

“煩?”她露出驚訝的神情。“我也在焦慮不安呐。”

“太太小姐們通常都喜歡聽更熱鬧的事,”吉爾德說,咳嗽一下,“花裏胡哨的事。反正我們查不到他的去向,只知道他上星期五給麥考利打過電話,約他兩點鐘在廣場飯店大堂裏會面。趕巧麥考利當時沒在辦公室,他就留了個信兒。”

“麥考利當時在這裏跟我們一塊兒吃午飯,”我說。

“他告訴我了。都快三點了他才趕到那裏,卻沒見到魏南特的人影兒,魏南特也沒登記住在那家飯店裏。他向飯店裏的人打聽,形容魏南特的模樣,有胡子也描述過,沒胡子也描述過,可是那裏沒人記得見到過他。麥考利又給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魏南特也沒再打來過電話。接著他又給朱麗婭·沃爾夫掛電話,她說她都不知道魏南特在城裏,他猜想她是在撒謊,因為他昨天剛交給她五千塊錢轉給魏南特,魏南特準會去取的。麥考利只好說那好吧,就掛上電話去幹自己的事了。”

“他去幹什麽事?”我問道。

吉爾德停止咀嚼他剛咬的一口卷餅。“對,了解一下那事也沒什麽壞處,我會去問問。看來當時我們沒什麽可指責麥考利的,也就沒細加追問,不過弄清誰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誰沒有,倒也沒什麽壞處。”

我搖搖頭,怪他當時沒細加追問。“我也沒有什麽可指責麥考利的,可他畢竟是魏南特的律師,知道的情況大概比他講的要多一些。”

“當然,這我明白。我料想人們雇用律師也正是為此吧。現在再說說那個姑娘:朱麗婭·沃爾夫可能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名實姓,這一點我們現在還沒查清,可我們發現了她不是你能指望魏南特把所有那些錢經她轉手而感到放心的那種女人——我是說魏南特如果知道她的經歷的話。”

“她有犯罪前科嗎?”

他上下擺動著腦袋。“這燉肉的味兒真不賴!她在給魏南特打工之前幾年,曾經在西邊克利夫蘭市被控以蘿達·斯圖爾特之名耍過美人計那種勒索圈套而給關押過六個月。”

“你估計魏南特知道那事嗎?”

“鬧不清。他要是知道,想必就不會放心讓她經手那麽多錢了,不過這事也難說。人家告訴我他挺迷戀她,要知道男人有時會多麽糊塗。她還時不時跟謝普·莫瑞裏那幫小夥子瞎混。”

“你真抓住莫瑞裏什麽把柄了嗎?”

“不是在這件事情上,”他遺憾地說,“可我們要在別的幾件事上叫他招供。”他那對淺黃眉毛稍稍皺攏一點。“我真希望知道究竟是什麽事叫他到這兒來找你。那幫吸毒的家夥當然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可我真希望弄明白。”

“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你了。”

“這一點我倒並不懷疑,”他向我保證,接著轉向諾拉,“我希望您不會認為我們對查爾斯先生太粗暴了吧,可您知道,非得——”諾拉微微一笑,說她完全明白,又給他倒杯咖啡。“謝謝您,太太。”

“吸毒的家夥是什麽樣兒啊?”她問道。

“鬼樣兒。”

她望著我。“難道莫瑞裏是個——”

“徹頭徹尾是。”

“你幹嗎沒早告訴我?”她抱怨道,“我什麽也沒看出來。”她離開桌前去接電話。

吉爾德問:“你準備控告莫瑞裏沖你開槍嗎?”

“除非你認為有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