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長鼻子(第3/3頁)

她母親跟著她進了電梯,溫和地責備她說:“別這樣,親愛的。”

我順著過道走去,見帕特·雷迪站在一套房間的門口跟幾個記者在說話,就過去打了招呼,擠身而過,走進一條短短的走廊,過了走廊來到一個家具簡陋的房間裏,見一張嵌壁床上躺著一個死人。

警察局鑒證科的費爾斯正拿著一把放大鏡在屋裏查看,他擡眼一瞧,沖我點了點頭,又管自在一張教會式桌子的邊邊上繼續查看了。

奧加爾從開著的窗子裏把腦袋和肩膀縮了回來,嘟囔了一聲:“這麽說我們又得將就著點,跟你老兄一塊兒幹了?”

奧加爾有五十歲,體格魁梧,總是一臉淡漠,慣戴電影裏縣治安官的那種闊邊黑帽子。他那顆頑固的圓圓腦袋其實倒是蠻有見識的,跟他一塊兒辦事是很容易相處的。

我把那具屍體看了一下——那人有四十來歲,粗線條的臉白不齜咧的,短短的頭發有些花白,黑沉沉的小胡子又粗又短,胳膊大腿都很粗壯。在肚臍眼上面一點的地方有個子彈洞,左胸上部還另有一個。

我把毯子重新給他蓋上,奧加爾說:“看到啦?是個男的,已經死了。”

“人家還告訴了你什麽情況嗎?”我問。

“看來他和另一個家夥偷到了鉆石,那另一個家夥卻打算來個獨吞。信封都在這裏,”——奧加爾從口袋裏掏出一疊信封來,拿大拇指按著信封邊逐個捋了一遍——“可就是沒有鉆石。鉆石在另一個家夥那兒,一會兒以前他帶上東西爬防火梯下去了。有人看見他偷偷溜下去的,可只見他往後街一竄,就沒了影兒。那人高個兒,長鼻子。這人”——他拿著信封朝床上一指——“住在這兒已有一個星期。他名叫路易斯·厄普頓,衣服是紐約的商標。他的情況我們不了解。問這幢破房子裏的人也問不出什麽名堂,都說沒見過他跟什麽人有過來往。也都說不認識那個長鼻子。”

帕特·雷迪進來了。他是一個樂呵呵的大個子年輕人,雖然缺乏經驗,倒也有些頭腦,勉強還可以彌補這方面的不足。我把接手這個案子以來迄今摸到的情況都告訴了他和奧加爾。

“莫非就是長鼻子和這小子在輪流窺探萊格特的家?”雷迪提出了他的看法。

“沒準兒是,”我說,“不過也不能排除內線作案的可能。你那裏的信封總共是幾個,奧加爾?”

“七個。”

“這麽說,扔在那兒的那顆鉆石,信封就沒在裏邊。”

“那個混血兒女仆怎麽樣?”雷迪問。

“我打算今天晚上看看她那個男人去,”我說,“這個厄普頓的情況你們會去向紐約方面了解吧?”

奧加爾只是回了我一個“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