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長鼻子(第2/3頁)

“他是我的主顧,我很歡迎他這樣的主顧,我久聞他的名聲,是位科學家。你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他那件被竊案事有可疑——至少在某些方面有疑點。”

“喔,那你看走眼了。我是說,像他這樣有身份的人你要是疑心他跟這種案子沾邊,那你準是看走眼了。一定是手下仆人幹的;對,仆人幹是很有可能的。這種事是常有的,不是嗎?可決不會是萊格特幹的。他是個有相當地位的科學家——在染色方面有非凡的造詣——而且,除非我們的信用調查部門情報有誤,否則據我們所知他的經濟情況肯定有中等以上的水平。我不是說他已經富到了時下的那種所謂有錢人的地步,不過他錢還是有一些的,不至於會幹出這種事來。而且,我可以偷偷告訴你,我正好了解個情況,就是他在西曼的國民銀行戶頭上目前的存款余額超過了一萬。所以你想呀——八顆鉆石總共才值個千把塊錢哩,一千二三百塊是最多了。”

“是零售價吧?這麽說你的成本才五六百塊咯。”

“噯噯,”嘻嘻一笑,“七百五還差不離吧。”

“你怎麽會把鉆石給了他的?”

“我跟你說過了,他是我們的一個主顧,我知道了他有玻璃染色的專長,就起了個想法,我想,要是他這種工藝能用在鉆石上,那真是太妙了。菲茨斯蒂芬——我知道萊格特在研究玻璃染色主要就是他告訴我的——他認為怕不見得辦得到,不過我覺得倒很值得一試——我到現在還覺得很值得一試——所以我就請萊格特試驗試驗看。”

菲茨斯蒂芬,好耳熟的名字。我就問:“哪個菲茨斯蒂芬?”

“就是作家歐文·菲茨斯蒂芬。你認識他?”

“認識,不過倒不知道他在西海岸。我們以前是常在一起喝酒的。你知道他的住址嗎?”

霍爾斯特德在電話號簿裏替我找到了地址,那是位於諾布岡的一套公寓。

我從珠寶店出來,就去明妮·赫爾希家的附近一帶。那是一個黑人住區,遇上這種事情要想摸到一些比較可靠的情況本來就希望不大,何況又是在黑人住區,所以看來希望也格外渺茫了。

我打聽到的情況總括起來是這樣:那個混血兒姑娘是在四五年以前從弗吉尼亞的溫切斯特到舊金山來的,最近半年來跟一個叫“犀牛”廷利的黑人住在一起。一個人告訴我“犀牛”的名字叫愛德,另一個人卻又說叫比爾,反正有一點是說法一致的,就是此人年輕,個大,奇黑,下巴上有個傷疤,一眼就認得出來。我還聽說他的生活來源一是靠明妮,二是靠賭博;還聽說他不發火還是不錯的,一發火可就無法無天了。我還打聽到,要看看他的話一般晚上來都能找到,只是要來得早一些:他不是在邦尼·麥克的理發店裏,就一定是在“大腳野人”格伯的雪茄煙店裏。

我問清楚了這兩家店開在什麽地方,就又回城裏去了。我來到司法大樓裏的警察局偵緝科。“經偵隊”的辦公室裏沒有人。我就穿過走廊,到對面房間裏去問達夫副科長:萊格特的案子是不是已經派誰負責偵查了?

他說:“去找奧加爾好了。”

我就到會議室裏去找奧加爾,心裏有點納悶:奧加爾是“刑偵隊”的探長,跟我手上的這個案子又有什麽關系呢?奧加爾和他的搭档帕特·雷迪都不在。我抽了支煙,心裏捉摸:是不是有誰給殺了?後來我就決定給萊格特打個電話。

“我走了以後,有警察局的探員來過嗎?”一聽到他那個粗糲的嗓音,我就問。

“沒有,不過不多久以前他們來過個電話,要我太太和女兒到金門大街的一個什麽地方去認一個人是不是見過。她們母女倆走了才幾分鐘。我沒跟她們一塊兒去,那個估計是小偷的人我可沒見過。”

“金門大街的哪一帶?”

他記不得報的是什麽門牌號碼,不過那個地段他熟——是在範內斯大街過去一點。我謝過了他,就直接上那兒去了。

到了他告訴我的那個地段,我看到有個穿制服的警察站在一幢小公寓的門口。我就問他奧加爾在不在這裏。

“在上面三一○室。”

我就乘電梯上去,電梯老得都搖搖晃晃了。到了三樓走出來,劈面就遇上了萊格特太太母女倆,正打算回去。

“現在我想你總該相信了吧,明妮跟這事根本不相幹,”萊格特太太帶著責備的口氣說。

“警察找到你們看見的那個人啦?”

“對。”

我對嘉波莉·萊格特說:“埃裏克·科林森說星期六晚上你們回到家裏才不過半夜,至多也不過是半夜稍過一點。”

她從我跟前擦身而過,徑自跨進電梯,氣鼓鼓地說:“埃裏克是頭蠢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