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米的老鼠(第3/3頁)

“如果宗兒是在我們不在房間時操作自動人偶,那會怎麽樣呢?”

“在沒有目擊者的情況下,調查應該會變得相當困難吧。第一,光是判定死因就得花上更多時間。即使查出死因,警方也不可能立刻想到 倒立人偶中藏著毒針。因為倒立人偶是混在其他的玩具中,如果房間從裏面上了鎖,調查範圍反而縮小了。警方只要徹底調查室內的人偶就行 了。但是如果沒有上鎖,首先就常理來說,調查應該會限定於拿著針筒出入宗兒房間的人。這樣調查就會遇到瓶頸,因為宗兒好像從來不鎖房 門的。”

“兇手為什麽不選擇可以擾亂搜查的方法呢?兇手應該可以想出各種方法才對,比方說把人偶暫時藏起來之類的。香尾裏被殺了,當然會 有許多警員出動,這點誰都猜得到。”

“然而兇手卻沒有這麽做。有什麽理由讓他無法這麽做嗎?”

“你認為殺死香尾裏和宗兒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點很難說。”

“透一的死因不是也很奇怪嗎?”

“我跟奈良公說過了。我說如果這是同一個兇手幹的,那兇手搞不好也能讓隕石從天而降,把朋浩殺死吧。”

“誰能在倒立人偶上裝毒針呢?”

“就像我剛才說的,宗兒從未把房間上鎖。白天他在公司上班,不在家。只要有這個念頭,誰都可以在人偶上動手腳,即使是柔弱的女性 。”

舞子的話讓敏夫很在意。

“你是指真棹嗎?”

“死了四個人,結果當然就出現了一個事實。也就是說,接下來只要鐵馬也死掉,就常理來說,馬割家的全部遺產就變成真棹的了。”

“那怎麽可能!”敏夫不禁大聲說。“馬割家根本就沒有什麽遺產了。由於太空賽車的失敗,聽說就連怪屋也要被賣掉了。即使怪屋可以 保住,向日葵工藝也不可能卷土重來。宗兒的收藏品雖然很可觀,可是如果要賣,能賣多少還很難說吧。”

“就是啊。實在無法想象有人會為了這個連殺四個人。”

“宇內小姐,你認為鐵馬也會被殺嗎?”

“開玩笑,他怎麽可以被殺。這樣不就沒有人能替我洗清收賄罪名了嗎?”

“怪屋的警備非常森嚴吧。”

“沒錯。一下子死了兩個人,不管兇手用的是什麽手法,都沒機會對鐵馬下手吧。”

“真棹怎麽辦呢?”

“她暫時會待在怪屋吧。”

“明天就是朋浩的頭七了。”

“已經快滿七天了嗎?………你和真棹談了什麽?”

“沒什麽。”

“是嗎?別看真棹那樣,其實是個滿堅強的女人。”

“我也這麽想。”

舞子沉默了一下。她察覺到我說話用力得有點不自然吧,敏夫想。

“對了,宗兒在死前不是談到創作倒立人偶的大野弁吉嗎?他好像是金澤人吧。”

“我記得。”

“我總覺得金澤似乎和馬割家有什麽關聯,比方說向日葵工藝的喀搭喀搭鳥。”

“就是福長先生說,根據吃米的老鼠改良的那種玩具吧。”

“你知道吃米的老鼠是哪裏做出的玩具嗎?”

“不知道。”

“上次我忽然想起來,結果一調查,是金澤的玩具。天保年間,前田藩的步兵把這種玩具當作副業開始制造,雖然很小,但也屬於一種自 動機械。金澤還有另一種出名的玩具,就是八幡不倒翁這種美麗的不倒翁娃娃。向日葵工藝的前身——鶴壽堂——的馬割作藏制造的玩具中, 就有這種不倒翁。還有,你知道馬割家的家紋嗎?”

“是交抱茗荷。不過,聽說本來是折梅。”

“噢,了不起。”

“香尾裏曾經告訴過我。”

“折梅是梅缽的變形。說到梅缽家紋,就會想起著名的加賀藩的前田加賀梅缽——加賀百萬石的定紋(注:即各家固定的紋飾)。金澤是城 下町,家臣只要有功績就可以使用梅缽的替紋(注:更動或變更定紋做出的紋飾)。”

“這麽說,馬割作藏是金澤人羅。”

“我是這樣猜想。……明天是星期天吧。”

“是的。”

“我想去金澤一趟。”

“我也去。”

“你不用去了。這不算工作,我不能多花經費。”

“只要開Egg去不就行了?當然,必須當天來回。”

“從這裏開到金澤要花不少時間耶。你有把握連開二十四小時的車嗎?”

“沒問題。我想全心投入什麽事,這樣總比一直發呆好。”

“這樣我當然歡迎。”舞子像要安慰敏夫似的看著他說。

“上次我說假裝愛上她也不錯,那只是說說而已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