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吃米的老鼠(第2/3頁)
“我一直是這樣。看起來很老對不對?不過,不是因為意外的關系。”
“你一點也不顯老,而且你的年紀跟我差不多。”
“勝先生你還很年輕。宇內小姐說,你是個非常單純的青年。”
“這不叫單純,其實我是什麽都不懂。”
“世事無常。勝先生,將來你還會認識更多的人,更多有魅力的女性……”
“我根本不需要其他的女人,我只……”
“宇內小姐以前是警官吧。”真棹不讓敏夫把話說下去。
“宇內小姐已經把她辭去警職的原因,以及她跟蹤朋浩的理由都告訴我了。她不管遇上任何厄運,都有力量把局勢扳回來。跟她談一談, 讓我好像也產生了勇氣。勝先生,你跟著宇內小姐工作已經很久了嗎?”
“今天是第六天。”
“第六天……我以為應該更久呢。”
“我就是在初次見到你的那天當上調查員的。”
“那你和我也才認識第六天羅,你還不大了解我的事。”
“我知道。”敏夫賭氣的說。
“對,你知道。你知道我有丈夫,還和宗兒牽扯不清。你知道我是個齷齪的女人。”
“你完全是被宗兒逼的。”
“我是個罪該萬死的壞女人。”
“即使你有罪,你是壞女人,你很齷齪也無所謂。才兩天沒看到你,我就……”
“你不可以說這種話,這種話應該等過了更久以後再說。”
“過了更久?要多久呢?”
“至少過個兩三年吧。”
“到時候你就會願意聽我說嗎?”
“我會的,不管你說什麽我都聽。”
“比方說……即使我邀你去香波館,你也肯?”
“任何地方我都願意去。”
真棹帶著悲傷的神情答道。即使明知這只是隨便說說,敏夫聽了依舊非常高興。同時他也覺得,和真棹有關系的宗兒才剛死,就叫真棹回 答這種問題,自己實在很愚蠢。
“對不起,我今天本來不想說這些話的。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沒關系。”真棹低聲說。
那種語調敏夫以前也曾聽過。
“我從奈良公那裏打聽到不少消息。”舞子在車中得意的笑道。
秋陽已完全西沉,冷空氣籠罩著整個車內。
“透一確定是服用安眠藥中毒而死。沒有外傷。除了蛀牙外,也沒有任何疾病。體質也很正常,血型是B型。不過,我也掀了一張底牌給他 。奈良公那家夥,完全沒注意到透一服用的藥瓶蓋子有多緊。”
“那他怎麽解釋呢?”
“他說打開瓶蓋的,好像是朋浩。”
“朋浩嗎?這麽說,朋浩在離開家門前還吃了安眠藥。”
“朋浩沒有吃藥。不過,據真棹說,她把買來的安眠藥交給朋浩後,朋浩立刻就把包裝拆掉了。奈良公說,大概是那時他把蓋子也打開了 。”
“真棹應該沒有親眼看見朋浩打開瓶蓋吧。”
“說不定看到了。可是她說當時忙著做別的事情,所以沒有印象。”
“這麽說,透一的死還是意外羅。”
“可是,朋浩為什麽不吃藥卻把藥瓶蓋子先打開呢?”
舞子對透一的死耿耿於懷,並不是沒有道理。朋浩出事後接著就是透一的死,然後,到了宗兒的案子,百分之百是殺人命案。
“宗兒是被什麽東西殺死的?”敏夫問。
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宗兒為什麽會死。
“宗兒是被越後獅子的倒立人偶殺死的。”
“人偶怎麽可能殺人?”
當時宗兒的確在替人偶上發條。發條上完時,也看到人偶似乎出現異狀,可是人偶怎麽可能殺人呢?
“倒立人偶上裝著毒針。卷發條的螺絲中心開著一個小洞,插了一根裝有毒液的細針筒。當發條被上緊到某個程度時,針筒就會彈出,一 下子射出毒液,再立刻縮回去。如果是熟悉機械的人,應該不用費什麽功夫就辦得到。不過,被算計的人一定會中毒,因為上發條時,手指一 定會伸到針筒的正上方。”
“是哪一種毒?”
“目前只能從屍體的狀態,推論應該是一種植物硷基(Alkaloid)。”
“植物硷基是什麽?”
“比方說嗎啡、番木鱉硷、古柯硷、煙硷之類的。”
“宗兒替自動人偶上發條時,還曾問真棹要不要試看看呢。”
敏夫對自己的話感到害怕。萬一當時是真棹上發條,被殺的不就是真棹了嗎?
“沒錯,當時也可能是真棹被殺死。”
“兇手要殺的,只要是操作倒立人偶的人,不管是誰都無所謂嗎?”
“可以這麽說。被殺的可能性最大的,還是習於操作人偶的宗兒,可是事實證明,宗兒也邀過真棹操作人偶。宗兒當時的行為非常自然。 能想出在自動人偶上插毒針這種可怕計畫的兇手,居然沒有計算到這一點,實在是不可思議。我真搞不懂兇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