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請盯住矢後(第2/5頁)
“嵐鐵平,”高山說道,“我持有你的逮捕證。”
“我已經料到了。我打算跟你走。”
“很有自信嘛。”
“說自信就誇張了些。——恐怕你不能將我弄成死刑吧。”
“難說。”
“卓造、東野公子都坦白了。”
“可能吧。”
“不會感到吃驚吧?”
“沒必要吃驚。”
“你將長岡阿伊子怎樣了?”
“這個麽,你們現在不正在那綠色的水底裏尋找嗎?”
“即使找到了阿伊子的屍體,你也會否認罪行吧?”
“法律允許不認罪的。還有律師在嘛。”
“你殺了三個人。”檢察官說道:“還有一個是未遂。”
“我沒有直接殺過任何一個人。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我一定會向你出示證據的。”
“請吧。”嵐鐵平滿不在乎地答道。
“你總得到宇都宮警署走一趟了。”
“走吧。”嵐鐵平點點頭,幹脆得令人反感。
檢察官叫來另一名刑警,命他和笛木二人押送嵐鐵平。
無論如何得在法庭上見個高低了。然而為了在庭上取勝,必須找到阿伊子,獲得某些東西才行。
高山目送三人上了吉普車開走,然後又返回現場。
“還沒有嗎?”高山有點忍耐不住了。
“還差一點而已。”事務官答道。
松山似乎也親自動手用竹竿觸探水底,他的褲腳濕漉漉的。
“系了重物沉下去的吧。一般情況下,抽水到這裏就應當見到的了。”事務官想了想說道。此時,高山突然感到自己發生了方向性的錯誤。只是他的推測。嵐鐵平真的將阿伊子的屍體投入廢坑之中了嗎?
夜幕將臨。此處是平原,殘照仍照得挺亮,但一到夜晚,搜查將有困難。
“水幾乎抽完了。”一名警官前來報告。
“我下去。”檢察官說道。松山事務官跟在他的後面。
往日采石人所用過的梯子,露出水面的部分還很結實,但浸在水中的部分已開始腐朽,滑得很。檢察官小心地下到底。在手電筒的光圈之中,可見一個洞口大開的橫穴。水底的大谷石也在腐蝕,坑坑窪窪的。高山慢慢地往深處走。走到頭之後,再回頭試其他的橫穴。
“沒有。”檢察官自言自語道。
“沒有啊!”松山事務官答道。
鉛塊一樣沉重的失敗感向高山襲來。嵐鐵平是抓住了,但僅以不法持有槍械的罪名起訴他,實在無法忍受。
“這裏沒有。”
“如果不在這裏,就應當在某個地方。”
檢察官無言以對。令人想哭的就是這一點。檢察官和他的事務官費了一番勁才走出廢坑,此時外面已經黑下來了。
3
宇都宮警署的一名刑警發現了一名遇見過像是嵐鐵平和阿伊子的一對男女在趕路的農夫,時間是前一天傍晚,當時二人正走在通過文挾的路上。向農夫出示了二人的照片,結果確認了阿伊子。男的則因農夫經過時正在彎腰系鞋帶,沒有見過他的臉。
高山從大谷回來馬上聽說了這個情況。農夫遇見二人的那條道,是人家稀少的直達路,沒有分岔。由宇都宮散步走到那裏去顯然太遠了。那條路僅容一輛汽車勉強通得過,七拐八拐地繞田穿林。自然鮮有其他目擊者。請求宇都宮警署自翌日早上起進行徹底的搜索,並目睹警署作了具體布置之後,高山和他的事務官,以及笛木刑警,就在翌日的半夜返回到東京了。嵐鐵平由宇都宮警署移交警視廳。
一回到東京,高山立即給原島監察醫生掛電話,原島應他的請求鑒定運輸公司的司機山田的骨頭。
“深夜打攪實在抱歉,現在我剛從字都宮返回。嵐鐵平以l自首的方式自動出現了,但找不到長岡阿伊子。山田司機的鑒證結果如何?”
“高山先生,”原島監察醫生開了腔,聽聲如見其人,“在本次事件中,我已充分暴露出自己的無知和無能。從墓裏掘出的骨灰罐中,那些破碎的骨片片裏面,可以搞出什麽名堂?”
“不行麽?”
“舉例說吧。如果是要鑒證一個人頭部遭到毆打,腦內出血,是否成為死亡原因的話,有一塊頭蓋骨的小碎片就可以知道。但是,就連解剖例死亡的屍體,甚至作了顯微鏡檢查都無法斷定的磷化合物的反應,該如何從頭蓋骨的碎片破解呢?”
“拿到東京大學去也不行嗎?”檢察官提了一個對原島監察醫生不甚恭敬的問題。
“這樣的事拿到東大去大概也證明不了吧。”
“是這樣……”
“我認為可以在法庭給予一些支持。現在能說的僅此而已。”
“謝謝。”高山掛斷了電話。
深夜的地檢處於萬籟俱寂之中。沒有人在走廊走動。大概在留下最小限度的光源之外,建築物中的電燈已全部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