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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後,他看見一根拐杖混雜在幾把雨傘之間。把手是灰色的,長度大約相當於女性用的雨傘。

當他取出拐杖時,上面發出一陣“叮鈴”的鈴聲,他對此並不感到陌生。

昭夫拿著拐杖回到了政惠的房間,此時春美正攤開一塊包袱布,把政惠的隨身用品和剛才的那本像冊放在上面,兩名刑警則和八重子一起站在旁邊看著她。

“找到拐杖了嗎?”加賀問道。

昭夫默默地把東西遞給他。

加賀又把它交給了春美:“那我們走吧、”

春美把拐杖塞在母親手中:“給,這是小惠的拐杖,你可要好好握緊哦。”她淚眼汪汪,聲音也因而打著顫。

政惠面無表情地在春美的催促下邁開了步,她離開房間走在走廊上,昭夫在後面目送著她的背影。

叮鈴叮鈴——拐杖上的鈴鐺在響著。

昭夫把目光轉向了那只鈴鐺,鈴鐺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刻著“前原政惠”四個字,是一件手工雕刻的作品。

看到它的一瞬間,激烈的心靈震顫襲擊著昭夫,他感到自己都快無法呼吸了。

這塊名牌正是在剛才的相冊中見到的,照片裏的政惠手中握的那塊。

他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在小學快畢業時,這是他美術課的作業。老師當時告訴他,這份作業的本意是讓他們在上中學以後可以把刻有自己名字的名牌掛在自己的東西上,但也可以做成饋贈給對自己有過照顧的人的禮物,所以昭夫就刻上了母親的名字。他在附近的文具店買了只鈴鐺,把它和牌子用繩子穿在一起送給了政惠。

幾十年來,政惠一直很珍惜它,把它留在身邊。不僅如此,還把它掛在了自己平時常用的東西上,在患上老年癡呆之前。

這塊名牌是如此能令她快樂,或許是因為那是兒子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吧。

心靈的震顫似乎無法停止,就好像在引發某種共鳴,變得越來越強烈。昭夫心中的某一道防線,一道他在苦苦支撐的防線,隨著一聲巨響開始崩塌。

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當場癱坐在地上。

“您怎麽了?”加賀感覺到他的異變,隨即問道。

這已經是極限了,昭夫的眼中流出熱淚,心中的那道防護壁決堤了。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他把頭沉沉地磕在榻榻米上,“我們撒謊了,這一切都是謊話。說母親殺了人都是我們編造的,我母親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