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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因為他的叫喊而發出聲音,這一定都是因為他們太震驚了。他緩緩擡起頭,先是和八重子對望了一眼。她也已經坐在地上,面部肌肉痛苦地扭曲著,目光因絕望而變得昏暗。

“對不起,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昭夫對妻子說,“讓我停止這一切吧,這種事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八重子無力地耷拉著腦袋,她本人可能也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我明白了,那麽兇手是誰?”

可能由於加賀問這句話的語氣過於平靜,昭夫回望了這位警官一眼,加賀的眼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憐憫之色。

昭夫想,他果然是早就知道了一切,所以對自己的坦白並沒有感到驚訝。

“是您兒子吧?”

面對加賀的問題昭夫默默地點了點頭,同時,八重子開始放聲大哭。她仆倒在地,脊背顫抖著。

“松宮警官,請上二樓去。”

“請等一等。”八重子低著頭說,“我……我去把我兒子帶下……”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好吧,那就拜托您了。”

八重子蹣跚著走出了房間。

加賀在昭夫面前蹲下身。

“能說出真相真是太好了,您差點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

“警官,您果然從一開始就看穿了我們的謊言。”

“不,當你們打電話報警時,我對真相還一無所知,在聽你們的供述時也沒發現有什麽矛盾的地方。”

“那麽是因為什麽?”

只見加賀回頭看了看政惠。

“是那些紅手指。”

“紅手指怎麽了……”

“當我看到它們時就在想,它們是什麽時候被染上顏色的呢?如果是在案件發生前,那麽屍體的脖頸處一定會留下紅色的手指印。因為您母親戴上手套是在案件發生的第二天,當時我正好在,可以確定這點。然而屍體上並沒有紅色的手指印,您的供述中也沒有提到您曾經消去過這一痕跡。這就是說它們是在案件發生之後被染紅的,可是我卻對您母親當時使用的口紅沒了頭緒,因為房間裏並

沒有這東西。”

“口紅肯定是八重子……”

昭夫把話說到這裏,才發現這其實是不可能的。

“您太大的梳妝台是在二樓,你母親是不能上樓的吧?”

“那她是從哪裏……”

“如果不在這棟房子裏,那是在什麽地方呢?我只能認為口紅是被別人帶出去了,那那個人又是誰?因此我詢問了您的妹妹,問她是不是知道您母親最近使用的口紅在哪裏。——田島女士,請讓我們看一下那件東西。”

春美打開了手提包,從裏面取出一個塑料袋,其中裝著一支口紅。

“這就是那支口紅,我已經核對過顏色了,可以肯定這一點。如果詳細檢查成分的話,我們將會得到更進一步的證明。”

“你怎麽會有這支口紅?”昭夫問春美道。

“前原先生,問題就在這裏。”加賀說,“您母親趁田島女士不注意時亂動了她的口紅,這本不足為奇。奇怪的是,它現在在田島女士手中。田島女士,您在今天之前,上一次見到您母親是什麽時候?”

“……星期四晚上。”

“好的,那就是說這支口紅在那之後便離開了這棟房子。前原先生,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明白,”昭夫說,“這說明我母親是在星期四晚上把手指塗紅的是吧?”

“我們確實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那麽這就和您供述的有關您母親是兇手的內容相矛盾了。我已經提過不止一次,屍體上並沒有紅色的手指印。”

昭夫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都幾乎要刺破他的皮膚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

虛脫感襲遍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