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兇手是哪一個?(第2/4頁)

“你盡管嘲笑吧,”奧利弗太太說,“但女性的直覺——”她堅定地點點頭。

瑞斯站起身。

“我會幫你調查德斯帕。可能要花點時間。還有什麽可以效勞的?”

“應該沒有了,謝謝你。你沒有什麽建議嗎?我調查時會有所側重。”

“嗯。唔……我會重點關注槍擊、毒殺或意外事故,但想必你本來也會朝這些方向發掘。”

“我記下了——好的,先生。”

“很好,巴特爾。辦案這方面就不用我來教你了。晚安,奧利弗太太。晚安,波洛先生。”瑞斯上校最後一次向巴特爾點頭致意,走出房間。

“他是誰?”奧利弗太太問道。

“他在軍隊有輝煌的紀錄,”巴特爾說,“也經常遊歷各國,世界上沒幾個地方是他不知道的。”

“我猜他是特工,”奧利弗太太說,“要不今晚怎麽會邀請他呢。你不方便明說,我懂。四個兇手對四個偵探——蘇格蘭場、特工、私家偵探、偵探小說家。絕妙的安排。”

波洛搖搖頭。

“你錯了,夫人。這主意極其愚蠢。老虎受驚了——突然撲了過去。”

“老虎?為什麽說老虎?”

“我是用老虎來比喻兇手。”波洛答道。

巴特爾直入主題: “你覺得我們該采取什麽策略,波洛先生?這是個大問題。我還想知道你會怎樣從心理角度看待這四個人。你特別熱衷於這一套。”

波洛一邊繼續撫平橋牌計分紙,一邊說: “你說得對,心理狀態非常重要。我們已經知道兇手犯的是什麽類型的謀殺案,以及具體的謀殺方式。如果從心理角度可以判斷某人不可能犯下這一類謀殺案,我們就可以將他排除出嫌疑名單。我們對這些人已略有認識,有了初步印象,也知道應該分別從什麽角度追查他們; 根據他們打牌的戰術、計分方式和筆跡,對他們的思想和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可惜呀!要直接得出肯定的結論,沒那麽容易。這起謀殺需要膽量和勇氣,兇手是一個勇於冒險的人。

“那麽,首先是羅伯茨醫生——喜歡虛張聲勢,叫牌叫得過高,冒險時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的心態與這起案件非常合拍。你也許會說,這麽一來梅瑞迪斯小姐的嫌疑就自動消除了。她十分膽怯,害怕過高的叫牌,小心、節儉、謹慎、缺乏自信——最不可能魯莽地采取這種風險極大的突然襲擊方式。但膽怯的人也會因恐懼而殺人。極度恐慌和緊張的人一旦陷入絕望,會像被逼入死角的老鼠,可能會拼死反擊。如果梅瑞迪斯小姐以前犯過罪,而且又相信夏塔納先生掌握了內情、準備將她交給法律制裁,她一定會恐懼得發瘋,進而不擇手段以求自保。結果相同,只是心理反應的過程不同而已——不是冷靜、大膽,而是絕望得發狂。

“然後是德斯帕少校——淡定、足智多謀的人,只要他認為有必要,就會不惜冒險。他會權衡利弊,最終確定判斷是否值得一搏——他是積極的行動派,只要他確信有一定的勝算,便不會在風險面前退縮。最後是洛裏默太太,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才智和能力卻很出眾。她性格冷靜,精於算計,說不定她的腦筋在四個人中最出色。我想,如果洛裏默太太是兇手,一定早有預謀。我能想象她有條不紊、百般謹慎地策劃一起謀殺,以確保整個計劃萬無一失。鑒於這一理由,我感覺她的嫌疑比其他三人稍低。不過,她的性格很強勢,無論做什麽都能做到完美無缺。她是個效率極高的女人。”他停住了。

“結果又繞回來了。不,查這個案子只有一個辦法: 追查他們的歷史。”

巴特爾嘆了口氣,嘀咕著: “你說過了。”

“在夏塔納先生看來,這四個人全都是兇手。他有證據嗎?還是猜測而已?無法判斷。我想他不太可能掌握多達四起謀殺案的確切證據——”

“我同意,”巴特爾點點頭,“否則也未免太巧了。”

“我想應該是這麽回事——偶然談到謀殺或某一特定類型的謀殺時,夏塔納先生正好捕捉到某人的表情。他非常敏銳——對表情十分敏感。他以試驗為樂,通過漫無目標的談話輾轉刺探,時刻盯緊對方是否退縮、有無保留、是否急於轉移話題。噢,這很簡單。如果你格外懷疑某個秘密,要確證你的疑慮就再容易不過了。每次偶然命中目標的只言片語都不會逃過你的眼睛——如果你刻意留心的話。”

“我們這位已故的朋友一定很享受這種遊戲。”

“那不妨假設有一兩件案子就是這樣發現的。也許他偶然接觸到了另一件案子的確鑿證據,便窮根究底。我懷疑他對某一起案件的了解是否充分到了——比如,足以呈送給警方正式立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