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天(第4/10頁)

加裏·沃什在1號審訊室裏,妻子路易莎·沃什則在2號審訊室裏,分別講述著自己的經歷。沃什一開始反抗,後來漸漸屈服了:錘子,血跡,之後又將攝像頭轉了向,以制造假象,讓別人覺得他不可能親眼看到那天的謀殺情景。局裏給偵探發了搜查證。他們問沃什有沒有把從亞歷山大·托多羅夫那裏偷來的物品藏在他家附近或者上班的地方,還有沒有可能找到那些東西。然而,沃什搖了搖頭。

“我本沒有打算殺他,只是想把他從我車裏弄出來……他和我妻子發生關系後睡得很死,像個嬰兒似的……身上一股酒味,汗味,還有我老婆的香水味……我給了他幾拳,然後他就踉踉蹌蹌地走了,當時正值深夜……我上了車,開車準備離開。突然,我注意到他不知道怎麽把CD播放器弄得不能播放音樂了……當時我突然覺得受夠了……我看到他在路盡頭,結果一失手把他撞了……我失手了,就這。這全是我老婆的錯……我當時想假如從他身上拿走幾樣東西的話,就可以制造搶劫假象了……那些東西當時在城堡巖山腳下。我把它們都扔到墻那邊了……”

“這麽說,”西沃恩·克拉克說,“我們費了這麽大勁,到頭來發現這只是一起家務事?”她聽起來很茫然,極為震驚,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雷布思聳聳肩,表示同情。他又返回了格菲爾德廣場警局。德裏克·斯塔爾探長批準的,說由他“負責處理後事”。

“您真大度。”雷布思咕噥道。

“他有了次艷遇,”克拉克繼續說,與其說是為了雷布思,不如說是為了自己,“在妻子面前承認了這件事,結果遭到了妻子的報復。丈夫一發怒,那個禁不住誘惑和妻子鬼混的可憐醉鬼就喪命了,就這樣?”她開始緩慢搖頭。

“冷酷、被清除的死亡。”雷布思評論道。

“那是托多羅夫的一句詩,”克拉克告訴他,“什麽都沒被‘清除’掉。”

雷布思緩慢聳聳肩。“安德羅波夫告訴我‘去尋找那名女子’——他本來是想攪局的,結果還真說對了。”

“和卡弗蒂一起喝了杯酒……裏奧丹錄下了整場朗誦會……安德羅波夫、斯塔豪維、麥克法蘭以及貝克韋爾……”她掰手指數著所有人的名字。

“和這沒關系,”雷布思說,“最終,事情的原委在於那盤卡住了的CD和怒火沖天的沃什。”大夥兒都站在審訊室外面的走廊裏,談話聲很低,也注意到隔壁屋裏沃什和他妻子。有一名穿警服的警員出現在拐角處。這時,克拉克笑了笑。雷布思認出了托德·古德耶爾。

“又穿上你那套衣服啦?”雷布思問他。

古德耶爾雙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我馬上就要去西區周末輪班了。不過,我聽說這件事之後只好返回來。這是真的嗎?”

“看樣子是。”克拉克嘆了口氣。

“停車場員工嗎?”他看見克拉克點了點頭,“這麽說我費那麽大力氣研究裏奧丹錄制的帶子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嘍?”

“那也是個學習的過程。”雷布思安慰了他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古德耶爾凝視著他。

“你停職結束啦?”他反應過來了。

“小夥子,什麽事都難逃你的火眼金睛啊。”

古德耶爾伸手和雷布思握手。“他們可能正從別的方面下手查找誰害死了卡弗蒂。我聽說了很高興。”

“我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完全脫身了。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得把你車子的後備廂好好修理修理了。”

雷布思一聽咯咯笑了,“托德,你說得對。我一有工夫就去……”

古德耶爾轉向了克拉克。兩人又握了握手,托德耶爾說了句謝謝你。

“小夥子,你幹得不錯。”她故意用美式英語對他說。托德耶爾點了一下頭,一股熱潮湧上脖頸,後來按原路返回了。

“鬼才知道他費了多大勁研究國會那些帶子呢,”克拉克氣喘籲籲地說,“所有那些工作都是多余的。”

“克拉克,這就是豐富多彩的人生。”

“你真的應該把那輛車好好修修了。”

他假裝看了一眼手表,“那個倒不重要,不是嗎?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該把那些辦案工具和其他所有東西打包離開這裏了。”

“哦,在你收拾東西之前……”

他看著她,“有事嗎?”

“我算是見識了你的能耐,所以覺得你肯定也想見識見識我的能耐。”

他雙臂交叉在胸前,腳掌來回移動。“跟我說說。”他說。

“昨晚我跟你說想在今天結束之前把這個案子整明白了。”

“我們確實也做到了。”

“那我倆現在去刑事調查局辦公室吧,看看我們聰敏的麥克雷幹了些什麽。”